我看这老头古里古怪的,还想问话,就在这个时候,河边的木板边上,有个中年人在上面叫我名儿。
我从河桥上去,黝黑的中年人噪着地方口音问我是不是要坐船,我说是,去新月村。
中年人说大清早第一趟生意,八十块钱,因为地方有点远,我同意了,长这么大我只坐过几次船,上传后船上就一个木凳子,有点晃。
中年人说这时是七月,五月到十月是巫河汛期,河涨了水,水势浩大,这段巫河古道没有通航过,水下大鱼鳖怪极多,这样随便走船,还不一定走到哪里就走不动了,不过这段时间天色好,出船是好时候。
中年船夫很健谈,我想到刚开始在河桥下的老头,就问中年人,那个老头的船怎么不能坐。
“那种黑色的木船,不渡人。”
中年人划着船浆,看出了我不是桑峡县的人,我们这边地界广,离的远了家乡话虽然听得懂,但是口音不同,就好比云贵川等地说话,其实都明白,但口音一听就听出来了。
“女娃子,那老头是河漂子!”中年船夫说了句。
“河漂子是什么?”我好奇的问中年船夫。
“我们这里的土话,河漂子就是捞尸人。河漂子的船,坐不得。”
我第一次听说捞尸人这个称呼,中年船夫说那些人都依靠捞尸为生,这条巫河太大,和湖海相融,全长上千公里,汇到长江,通往全世界最大水利发电工程的三峡大坝。
住在大河边上,水里死人不稀奇,中年船夫就看到过,有俩夫妻吵架想不开的跳河,也有学习压力大的学生跳河,更有不慎落水,夏天下河洗澡淹死的
每年这条河死的人,少则数百,多则过千
中年船夫讲了大涧沟磨儿沱出口,黔河滩因为靠着峡口遮天蔽日。阴气太重而常常打烂船,那两个滩上被打烂的船淹死的人,那才叫多,不计其数,往往船上被淹死的人,他们叫‘水打棒’。去年,民生公司的铁哗子就在那儿翻了船,淹死了上百人。
另外,那观音峡和磨儿沱又是最凶的地方,凡是商船经过少不了被抢,都要将船工和商人沉江,以防止被抢的人去报案。
所以那淹死的人就冲流到这大沱口来,大沱口又是个过回水沱,那被淹死的人就在此地浮起来,那水打棒个个都是鼓胀胀的。
上世纪60年代以来,在巫河大涧沟南边段约80公里的水域,飘荡过至少数千具浮尸,而且,仍以每年200至300余具的规模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