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以后周围的气温慢慢的降下来,越来越寒的空气在似浓墨般的夜色中将杜小萌重重地包围起来,将她身上之前被弄湿了一直没有干透的衣服冻成了冰。那成冰的衣服紧贴在她的胸前,把冰冷的气息持续不断地渗进她的肌肤,渗进她的五脏六腑。
被彻骨透心的寒冷折磨的身体被冻到发僵后,开始从里面传出似火在烧的热、烫感,后背象是不断的被许多的小针在来回地刺,头觉得又痛又沉的,连呼吸都觉得有些许的不畅顺。
身体各个地方传来的不适感觉令杜小萌很难受,但在这种情况下,她的脑海里竟然清晰地回想起被生母抛弃那天的情形,她清楚地记得那一天的天空是怎样的灰暗阴沉,甚至清楚地记得她的生母身上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连衣服上别着的那个花形扣针有几个花瓣她都能清楚地记起来。
接着,被花轿抬进了将军府后发生的点滴又逐一的在脑中浮现。她想起了与詹祈初次相见的情境,想起了与他在往后的日子里你来我往斗得欢快的相处片段,想起了詹家各人待她的好。那记忆中的种种情境仿似就发生在昨日,清晰得仿佛伸手就能触及,令她有一种此时并不是被绑在寒冷黑暗的废弃破房里,而是身处在热闹又有家的温暖的将军府。
想着想着,杜小萌忽然记起很久很久前不知道听谁说过,当人将近死亡的时候会清楚地记起自己这一生中发生过的种种事情。
能这么清楚地记起发生过的事情,那是不是说自己已经离死亡不远了?杜小萌的心头禁不住的一紧,她舍得不舍弃穿越后所拥有的一切回忆,尤其是和他有关的回忆。
她向来认为詹祈是个混蛋,因为他总是不顾及她的想法和感受将她卖给宇天政。可是如今想及过往,她所记起的竟全是詹祈待她好的时候。其实,詹祈并不是那么混蛋的,只不过,是她一直以来固执的在内心的深处强迫自己把他当成一个不能与之太靠近的混蛋,却不知道,在相处的日子里不知不觉的被他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了一个位置。而这个位置重要,已经去到了一个她自己都不自知的程度。
心有一丝淡淡的却又止不住的痛,带着温度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划过脸庞变成了冰冷的泪珠无声地滴落到黑暗之中。
当杜小萌孤零零地在被死亡气息缠绕的空间里暗自伤心低落的时候,忽然外头传来了一下细不可闻的响动。那音量虽然是很微,但在寂静的环境下听得特别的清晰。
杜小萌先是一怔,片刻,她的心情不由自主紧张了起来。她既希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