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趔趄,直接将脸的左侧贴在了烧红的火炉子上。撕心裂肺的哭声吵醒了熟睡的铁柱,来不及穿衣服的他从温暖的被窝里一下就跳到了地上,出来堂屋一看,宝贝儿子英俊的左脸被火炉烫掉了一大片,整个堂屋里充斥着烤肉的味道。
铁柱赶忙穿上衣服,将儿子用棉被裹着,抱着就往村西头的卫生院跑。正值深夜,卫生院的值班大夫在铁柱惊天动地的敲门声中迷迷糊糊地起来,赶紧打开房门,再晚一会儿房门就被铁柱榔头般拳头敲得四分五裂了。铁柱冲进来将儿子放在病床上,紧接着咕咚一下跪在地上对大夫说道:“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赶快救救他吧”,这时的吕家正已经哭得没有力气,只是一声一声的哽咽着,浑身不停地抽搐。
那时的医疗资源非常匮乏,像这种偏僻落后的乡村,有个卫生所已经是不错的了,也是沾了吕家洼村离圪洞镇比较近的光。几乎所有的乡村大夫都是赤脚医生,好在这个大夫还有些经验,给孩子的脸上消了消毒,上了一些烫伤膏药,对铁柱说:“这么严重的烫伤,脸上的肉都被烫熟了,咱这里是肯定看不了的,你一早赶快带着孩子去省城或者是京城看能不能有好的治疗方案”。
铁柱给大夫道了谢,毫不犹豫地抱着儿子回到家里,这时地傻妹还保持原样躺在被窝里睡大觉。铁柱疯了一般的举动吵醒了傻妹,她傻乎乎地看着丈夫和孩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儿子红肿的没有皮肉的脸,竟然还想用手去摸一下,让铁柱一巴掌打了过去,“你这个傻婆姨,除了躺在那儿挨球,还能干点啥”。
铁柱这也是第一次动手打傻妹,他完全没有时间理会受到惊吓的傻妹,翻箱倒柜地将家里的所有存款都带在身上,带着儿子直奔京城。这个从没来过京城的乡下人,凭着满腔的父爱,忍受着城市人的白眼和嫌弃的表情,最终打听到了治疗烧伤最好的协和医院。
医院医生在看了吕家正的病情后说,必须马上做死肉切除和植皮手术,第一次手术的费用最少也需要五千块钱。由于孩子还在快速生长期,面部变化会比较大,以后至少还需要进行两次植皮后才能确保恢复正常。
那时刚包产到户没几年,即便是圪洞镇镇长的工资一个月也就四五十元,村里要是有哪家有一千块钱,简直就可以直接上全国的报纸做宣传了。对于他们这些贫困地区的农民来说五千块钱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当时吕铁柱从家出来时带的所有家当总共只有两千元,这是他从包产到户到现在六年间的所有积蓄。本来还准备来年再包几亩地盖个大棚,好好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