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摸了摸下巴,如此,打晕傻白甜的人果真是他,而他之所以发现了这个秘密却没有被灭口,是因为其实有两拨人?
映月将剑架在男人的脖子上防止他暴走,易水蹲下身真诚发问:“既然不是一伙的,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
黑衣人恨恨地别开脸,易水挑眉,扯了一株野草点了点他的躯干,嘴上止不住地碎碎念。
“到底为什么啊,你告诉我嘛,人家很好奇的诶。”
听到这腻歪的语气,映月翻了个白眼,持剑的手没忍住抖了抖。
黑衣人见状便直直地往剑上撞去,易水眼疾手快,徒手抓住剑尖以免他血溅当场。
剑身的血滴落到他脸上,黑衣人瞳孔一缩,还是趁乱逃到了墙边,他别开脸不去看易水,从怀中掏出一只信号弹。
“时间还没到,我不会让你们破坏计划,若是你们执意,那所有人都逃不掉。”
映月扯下衣角,易水任由她替自己包扎,她盯着黑衣人。
良久,易水勾了勾嘴角,吐出一声冷哼。
“如此,这些姑娘就劳烦你好好照顾,若是我回来时发现少了什么,你这毒药可救没解了。”
易水抓住映月,两人照着远路迅速返回,却在墙角遇见正争吵的两个活宝。
曾楚文正扒在墙头,奋力地往院内爬,“苏灵,你别拉着我,我怎么能让恩人两个女子独自去战斗?”
苏灵翻了个白眼,死死抱着他的腿:“易姐姐两个人都搞不定的事,你回去送死?快跟我去找敬王,只有敬王能帮上忙!”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映月带着易水跃上墙头,一脚将丢人的傻白甜踹了下去。
“恩人!万幸,您还活着!”
易水朝他呵呵一笑,真谢谢您还惦记着我哈。
“映月,找人去通知你家王爷,这些多女子被关在这里,真的好大的狗胆。”
易水动了动扎成馒头的手,龇牙咧嘴,真疼!人还没救出来!
映月深知此事的严重性,她走到暗处做了几个手势,回来时点了点头。
曾楚文不停地在墙边踱步,终于忍不住凑上前问道:“恩人,那我们现在这么办?”
易水眼神闪了闪精光,突然邪魅一笑,“忙活了半天,自然是要吃饭去。”她捋顺了发尾潇洒一甩,大摇大摆地朝悦香楼走去。
曾楚文无言地张着嘴,这这这,难道就放弃了吗?映月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摇着头离开。
“真是个呆子!”苏灵掩嘴笑道,也无视他踏进了灯火阑珊中。
曾楚文见人都快没影了,急忙追了进去。
等四人在包间坐下,菜都上齐了,他才一拍大腿,神秘兮兮地说道:“原来恩人是打算从外部掌握情报,然后一举击破!”
被这一打搅,正在大声密谋的三人齐齐回头,对上他求夸奖的狗狗眼又默契地转了回去。
“易姐姐,悦香楼在京城算得上是老牌酒楼了。只有前几年传出被人盘去的消息,但因为掌柜的和厨子都没变化,也没激起什么水花,没什么人知道它如今在谁的名下。”
易水揉了揉苏灵的小脑袋,有些惊讶小姑娘平日里是不是净听八卦,真是什么事情她都能说上一嘴。
“那倒是难办了,王府这边可以查查,可藏得这般深,一时半会恐怕无法得知。”
长剑还放在手边,映月单手迅速地扒了几口,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易水倒是食欲极佳,狼吞虎咽地填满肚子,头脑还在高速运转。
悦香楼的底细难查,那几个守门的也不知内情,这些女孩随时都有危险。
再者,黑衣人又是哪冒出来的?他似乎是帮谁守着,又在等待什么时机?这伙躲在暗中且敌我不明的人,到底又什么目的。
巨大的困难当前,众人默默地选择了先补充体力。风卷残云过后,一阵敲门声响起。
四人交换下眼神,映月走到了门前,长剑出鞘蓄势待发。
一个老年男人推门而进,待看清屋内几人后,他含泪重重跪下:“小公子,老奴可算找到你了。”
曾楚文惊讶地站起身,急忙走到他身边,要将他扶起:“贺伯,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公子失踪,都是老奴看护不周,若是公子再不出现,老奴就要随老爷夫人一同去了!”
贺伯掩面而泣,曾楚文半抱着将人扶起,瞧见他这两日鬓间多长的白发,鼻尖一酸愧疚不已。
“是子文任性了,劳贺伯忧心。”
贺伯欣慰地拍了拍他的手,凹陷的眼窝深处散出一缕仇恨。
“公子言重了,暗害您的人老奴绝不会轻易放过!这家悦香楼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言一出,将四人惊在原地。
易水率先反应过来,她出言打断主仆的讲话:“老伯,您刚才所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伯转头看向易水,犹豫了下。
曾楚文忙给他介绍:“贺伯,这位是易姑娘,我被人打晕,就是她把我救下来的。”
“原来是救命恩人!请受老奴一拜。”闻言贺伯脸上涌出感谢的神色,激动地鞠躬行礼。
易水侧身避过,扶起贺伯,“贺伯,您是不是查到了悦香楼有些什么猫腻?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贺伯回头看向曾楚文,见他严肃点头,立即说出了自己这两天挖出来的密料。
“公子失踪后,我就追到了悦香楼。又拖旧识打听,这悦香楼前几年正是生意兴隆之时,却突然被老板转了手。我猜测这背后之人定是旁人不敢轻易招惹的权贵。”
“顺藤摸瓜之下,我查到了同年在京城鹊起的一个富商。后来证实,如今悦香楼背后之人正是他,遍及全国的红妆阁也是他的产业。”
“你是说柳咏青?可他只是一介商贾,还是近年才发家的暴发户,哪称得上是权贵?”
苏灵从曾楚文手中抢过一只鸡腿,歪着头满脸疑惑。
贺伯摇了摇头,“柳咏青自然算不上什么,故交劝告我莫要追查。可他短短几年就爬上了这等地位,背后之人绝不简单。只可惜,主家离开京城许久…”
在场之人一时沉默,苏灵早将曾家的事情了解透彻,曾家夫妇去世后,曾家小姐带着年幼的曾楚文回到江南,凭一己之力抗下了家族的重担。
易水揉了揉眉心,她总觉得这事还复杂得很。敬王应该不久会到,眼下,还是得从柳咏青入手。
“柳咏青这人我倒是听说过,世人都说他赤子之心,可我爷爷只骂他狼心狗肺。”
见几人朝自己看来,苏灵眨眨眼,忙吞掉最后一口鸡肉。
“如今的红妆阁并不是他一手建起的,是他的岳家,曾经名声在外的桃镇林家。柳咏青还是落魄学子的时候,攀上了林家独女,科举也不考了,去做上门女婿。
“可惜呀,一场大火将桃镇烧了个干净,林家人一个也没活下,除了林氏女和柳咏青。如今两人搬到京城,可林氏女却卧病在床从不见人。我爷爷说过这是林家引狼入室。”
苏灵捏着个小拳头,越说越气愤,若是柳咏青此刻在她眼前,她必定要上前破口大骂。
映月耳尖动了动,狐疑地朝门外看了一眼,接着与易水交换了眼神。
易水接受到信号,点点头,揉了揉包子脸给她消消火。
映月走到门边,用力开门,抬头后却一愣,恭敬地行礼:“王爷。”
容敬收回敲空的手,看见了陌生的几人,得到映月的点头后,神色不变地进了屋内。
易水看见他眼下的疲惫,她皱眉迎上去,“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进宫了吗?”
“宫中出事了。翊坤宫一位宫女,下午死了,是媚蛊。”容敬紧绷着脸,难掩愠色,“陛下盛怒,命我五日内查清此事。”
易水咬牙,龇牙咧嘴地骂道:“真是!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累的。幸好我们有了些头绪,你先坐下吃饭,我说你听。”
易水唤来小二上菜,心中把狗皇帝骂了千遍万遍。瞧瞧把任务目标累成什么模样了,要是累死了我还怎么完成系统的任务。
看着易水跳脚的模样,容敬心头微暖,若不是她提起,自己都没发觉这一天滴水未沾。
“叮,任务好感值+2,请继续努力。”
系统声出现得猝不及防,易水倒水的手一顿,瞬间亮了眼睛。她站起身来,狗腿地将茶水推到容敬眼前。
易水笑逐颜开,无微不至地为他布菜。原来大爷您好这一口呀,系统放心,本团长拍的马屁绝对一屁登天,无人能及。
……
容敬看着眼前堆满的菜欲言又止,可对上易水期待的眼神又闭上了嘴,乖乖地下筷。
苏灵张圆了小嘴,天呐,这狗腿的模样,你真的是我的易姐姐吗?
恩人!虽然他是王爷,可你也没必要如此吧。曾楚文揉了揉他的眼睛,只觉得被刺伤了。
贺伯慈祥地看着这幕,笑呵呵地揣手手,年轻人啊,你可知道这就是小情侣的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