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这么说,眼泪更落如雨,腾出另一只手扯住儿子:“阿年……”
那男人瞪了儿子一眼:“怎么能卖你!你是我们刘家的根,再过几年你就成丁了,咱家还要靠你嘞,你莫听你阿娘那没有见识的话,咱家要想度过眼下的难关,就只有如此啊!”
崔元庭听明白了:“这么说,你们是因为没粮度日才要卖女?”
男人:“不然谁好好的会卖女儿?这青黄不接的时候,什么吃的都找不到,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崔元庭:“方才听你说此地粮价已经一千二百文一斗,此言当真?”
“如何不当真嘞?就是拿着钱都不一定能买到,还得看运气。”那男人愤愤道。
“这位过客,你也不要拦我的路,我刘二没本事,要卖女度荒,你听也听了,看笑话也看了,还请让路,让我们一家讨个生计。”
崔元庭正色道:“我绝没有看笑话的意思,只是还有一事相询:自叛乱起,米价飙升是实情,可某自京城而来,沿路州县斗米价格多在八百到一千文之间,为何此地米价比其它地方还贵出一截?”
刘二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只道:“我看你就不像本县人,我奉劝公子一句,好好过你的日子,别来我们这儿!”
“你说米价为什么比其它地方贵一截,这你得问衙门那些人,问问他们都干了什么好事……”
这时,那一直啼哭的女人忽然拉扯丈夫的衣角,对他频使眼色:“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