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秃秃的。
但不少用石头和木头以及沙包堆砌的工事还在,有的阵地前甚至还有鹿砦,哪怕被日军的炮火点燃还在燃烧。
可眼前的这个‘门栓’阵地上,就是光秃秃的,工兵先前用炸药在岩石上爆破挖掘的壕沟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狠狠撕扯过,残破不堪,有些豁口上还能用沙包和木头堆填着,但更多的位置,竟然直接用上了尸骸.....
有‘屎黄色’也有深蓝色,岩石上四处都散落着残破的黑呼呼的玩意儿,几乎不用看,一个成熟的军人都知道那是什么。
在子弹和榴弹乃至炮弹的气浪摧毁下,活着的人都可能被撕扯成碎片,更何况是那些‘工事’呢!
那显然是阵地上的官兵们无奈之举,但这依然犹如一记锋利的刺刀,刺得上官云眼眶发红。
尤其走近之后,看到一支手孤零零的从‘工事’中伸出来,手的中指上还戴着一枚发黑的铜戒指。
上官云强忍了半天的泪水,‘哗’的一下就下来了,蹲下身,轻轻握住那只已经肿胀发黑犹如寒冰一样的手掌,嘶声低吼:“邓英呢!让他给老子滚过来,老子带弟兄们千辛万苦来这里,是杀鬼子没错,但不是连死了都还要当木头砖块的。”
手掌已经变形,但戒指他却是认得。
四行一战后,所有人都被关入那间补给得不到保障的兵营,总共就280人,纵算是后来补充进来的新兵,那也混熟悉了。
这个戒指的主人,是名鄂省兵,来自鄂省西北山区的襄阳城,是淞沪大战后期由鄂省保安团那边补充过来的。
而且因为补给问题,280号人都拿出私人财物变卖,换成物资供全营吃穿用度,连谢团长都把自己妻子送给自己的金笔拿出来了,偏偏到了那名外号叫‘狗子’的小个头鄂省襄阳兵这儿,一毛不拔。
你要说没有也就算了,但小个头兵手上明明戴着一枚黄金戒指,死活不交,又是他一连的兵,自然只能让他这个当连长的去做工作。
但最终,他这个已经晋升少校的连长,也没能从这个小个头襄阳兵那里拿到那枚戒指。
不是小个头兵强硬,而是,那枚戒指,不是金也不是银甚至连铜的都不是,就是个铁片片,是他去当兵的时候,他那个天生耳聋的哑巴娘花了一个晚上,用手磨用石头捶弄的一个圆环环。
为什么用戒指而不是其他什么,也不是风俗,就是家里穷得找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让娃带着,哑巴娘也不会说话,就自己捣鼓出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