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混着金钱特有的腥味。每个人似乎都丧失了嗅觉,只剩下散发着狂热目光的眼睛。
像极了一个充满着欲望的混沌地狱。
沈清照脑里想着贺方林的长相,一边粗略地扫了一遍在场的人,一边拨开一道道珠帘,往麻将馆深处走。
三道珠帘之后,是麻将馆的最里面。
气氛与外面有些迥异,麻将声小了许多,倒是有许多人抻着脖子,往一个方向望去。
沈清照也望过去——
她第一眼没看见贺方林,却看见了一个出人意料的身影。
是贺斯白。
少年依旧是一身黑,脸色苍白病恹,唇微抿的,眼瞳锐且冷,寒气逼人。
只是。
沈清照用力眨了下眼。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短暂的黑暗过后,视线恢复明亮。而沈清照面前的情景依旧没有变化。
贺斯白站在一张麻将桌前,以一种绝对的,不容抗拒的强硬姿势,仅用一只手,就把一个花臂刺青的年轻男人按在桌上,并把男人的双手反扣按在他背后。
刺青男人吃痛,不停地在挣扎,在咒骂,在嚎叫,可是怎样扭动,都挣不开贺斯白的桎梏。
而贺斯白本人的表情也依旧冷淡。
像是在旁观一只蚂蚁的挣扎。
围观的人有的在骂,怪这几个人不懂规矩,在麻将馆里打架;也有人在劝,说都消消气,没必要动手……
场面很乱。
但贺斯白连眼神都没施舍给那群围观群众。
他表情依旧平静,只是顺手从那刺青男人的裤兜里拽出了一个物件,“啪”的一声甩在了桌上。
他的劲儿应该挺大,桌上整齐的麻将长城瞬间轰然倒塌,发出一串儿清脆的噼里啪啦声。
不少人伸长脖子,想要看看扔到桌上的是个什么东西。
沈清照也好奇地仰头望过去,但等她看清之后,却愣了愣。
那竟然是一把没有鞘的刀,黑把银刃,在昏暗的灯下闪着泠泠的光。
压在一堆翠绿麻将上面,像句颇有分量的恐吓。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贺斯白低笑一声,“要债归要债,把事情闹大了你也没好下场。”
“怎么?怕了?”刺青男人的脸被迫紧紧贴在麻将桌上,只能斜着眼睛瞅贺斯白。
一个挺憋屈挺没尊严的姿势,但刺青男人依旧是肆无忌惮的表情,甚至还哼笑了一声:“你劝我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