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陈默被兵团接走了卢地平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天回家还不到十点。
打开门,卢地平看到了卢嘉芮正在画着油画。
画作中心,一名男子,左手撑着一面旗帜,右手挥舞断刃,正对眼前数名比他高出数倍,青面獠牙的四臂怪人。
怪人有些像印度神话中的湿婆。
男子占据的画面很小,但看起顶天立地。
身上血渍斑斑。
旗帜上的符号是当今罗斯宪法典的扉页烫金。
面对强敌,誓死捍卫宪法尊严…
卢城主无端想起了陈默。
卢嘉芮画的很投入,连父亲回家了都不知道。
“芮芮,画里的人,是陈默?”
卢嘉芮吓了一跳,还在描绘伤口的红色画笔一抖,划断了画中勇士的头颅。
小女孩多愁善感的劲一下就上来了,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卢地平慌了手脚,赶忙上前抹去了卢嘉芮眼角的泪水,把她抱在了怀里。
“谁欺负我家芮芮了?”
“爸爸,你明明知道陈默是好人,为什么要让他死。”
“他没死。”卢地平忙不迭给女儿拿去纸巾。
卢嘉芮一愣。
“真的?”
“嗯…”
“那督查真的有罪吗?”
卢地平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有罪。”
卢嘉芮眼睛亮了起来。
“那就是说陈默为民除害喽?”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是这样的。可惜…现在,他只是个暴徒,如果上面定性这是恶性袭击,他只能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为什么?!”
“陈默处理翟斌的方法太过不讲道理,中北容不下这种单刀上路的匹夫。”卢地平叹了口气:“凭着自己的心意来杀人,并且还有杀人的本事,如若陈默续存下去,有多少人会睡不踏实?包括我也是一样。你想想,如果某天,陈默觉得我该死,要来杀我,我该怎么活下去?”
……
陈默并不知道自己是众多谈判桌上的筹码。
更没有生死一线的自觉。
他叼着烟,沉默的看着海浪的起落。
他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如果再来一次,他依旧会选择这条路。
冲动一时好过后悔一世。
“到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