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承鼎无意瞥见传功长老脸上诡异的笑容,登时失声问道。
“老夫没在笑啊,倒是你小子哭什么!”
传功长老一脸诧异,转过头似乎要向两位师兄弟求证。
听到长老的话,方承鼎心中顿感不妙,伸手摸向脸颊,果然有一道湿漉漉的泪痕。
怪哉,我为什么要哭啊?
方承鼎正一头雾水,霎时间有股强烈的愁绪涌上心头。
活着好没有意思……
我当年为什么不带她一起走……
当掌门好累……
不如就这样皈依算了……
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皈依……皈……
与此同时,伴随着铁索摩擦地面刺耳的动静,一道挤满密道四壁的庞大身躯,正努力想要挣脱枷锁的束缚。
……
迈过坏去半掩的门户,入眼是汉白玉石铺就的演武广场,四周雕满金花玉泉的阳刻纹路,绝妙绝伦,显然出自大家手笔。
可如今,乱坠天花却被一道道凌厉的剑痕拦腰斩断,遍布碎纹。
坚韧的草木循着缝隙侵袭石板,随处可见未干透的血迹,破碎的兵刃散落在山门各个角落。
偶尔几声老鸦寒号,伴随惨惨阴风,似乎在诉予山鬼听。
这是陈庆之在定禅寺山门前的见闻,天地俱是一片不祥的血色。
以防万一,他让大军驻扎在山门外,自己只带着二十几骑亲卫进入寺内。
情况有些不妙!
无论如何,定禅寺鼎盛时期足有上万僧众,即便静岳派几位宗师都还在,要想把阖寺上下赶尽杀绝,都远不止这点时间。
眼前的定禅寺,莫说是人影,连一个鬼影都看不见,说它荒废数十年陈庆之都信。
然而偏偏就在几刻钟前,隔着一座山头他都能听见鼎沸的喊杀声。
隐隐感到不祥,陈庆之已经打算退出山门,知会过靖安帝一声再做决断。
突然,一道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的身影跌跌撞撞从殿后跑了出来,嘴里还喃喃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呓语。
“站住!”
还没等陈庆之发话,两个亲兵已经站出来,戈矛交叉,拦住疯子的去路。
然而这人就好似没看见一样,丝毫不顾矛尖已经插入肉里,还是不要命似的要往人群后面躲去。
“嘻嘻……人……都死了……呜呜……掌门……皈依……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