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里,父子俩相对而坐。
老韩刚动了场大手术,本应该在家里静养,此时早就露出的疲态,勉强用手臂支撑着身体。
韩遇白想要过去扶着,被他拦住,老韩声音有些沙哑:“今天这事,你做的不对。”
又是这句话!
从他接手金福楼开始,父亲对他所有的决定都是否定。
韩遇白倒抽一口冷气,忍耐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冷漠地回道:“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老韩摇了摇头:“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让王德在背后做手脚。如果余建国没有后手,今天这场宴席怎么办?”
“那也只能怪他厨艺不精了。何况,我早就让王德做好了准备,随时都能顶替上。”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总不可能真的把金福楼推向火坑。
他只是不忿,父亲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让他放手一搏。
“咳咳——”老韩咳嗽了几声,看向自己的儿子,“自从你母亲去世,凡事你就开始越发的偏激。我知道你恨我,硬生生让你来接手金福楼。但金福楼同你一样,我都当作亲儿子一样看待,我真的不希望我还没入土,这金福楼就不在了……”
韩遇白放在膝盖的手已然握成了拳头,在父亲的心里,金福楼永远是最重要的。可他不明白,守着这份虚妄的传承真的那么重要吗?
老韩经历了病痛的折磨,原本花白的头发间已经找不到一丝黑发,即便是这样,碰到事了,还是放心不下。
韩遇白看着父亲殷切的脸,眼底发冷:“知道了。”
老韩再说什么,却也只听不回话了。
“老板?您们在吗?”门外,服务员敲了敲门,低声问。
老韩应声:“我在,什么事?”
“金老有话跟您说。”
老韩慢慢扶着靠椅起身,临走前,说了最后一句:“你去尝尝余建国父女做的菜,吃过后再好好考虑。”
脚步蹒跚地开了门,外面的服务员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搀扶着他往包厢的方向走去。
韩遇白眼神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末了,到门外喊了人,说了几句,又继续合上静室的门。
“老哥!你怎么样?”金长国看着老韩虚浮的脚步,拍着他的背给他顺了顺气,不住地唏嘘,“咱们都到这个年纪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有什么事情就让年轻人去操心吧!”
老韩苦笑着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