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被贬黄州,有一首著名的打油诗:黄州好猪肉,价钱等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时它自美。每日起来打一碗,饱得自家君莫管。
这首《猪肉颂》一度让余简笑不可支。苏轼不光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这揶揄起来,也颇为有趣。
但就是这一首打油诗,蕴藏了东坡肉最古朴的做法。
这一道浓油酱赤的荤腥肉食,第一个环节便是切肉。肉要选择肥瘦相间,瘦肉要精,中层要间夹,肥肉油脂要厚,最外头还要包裹着一层肉皮,一口下去,才能吃出东坡肉的精髓。
余简用小镊子一点一点拔去猪皮上的毛,放在热锅中浅浅地烫上一烫,用锅底的温度让毛囊收缩。接着便是冷水焯肉,酒要用花雕,去除腥味的同时又能很好地保留酒香。
一大块肉在水中氽个五分钟,捞起过凉水后,改刀切成等样的方块。
下一步便是煎。用中小火煎出多余的油脂,除了肉皮和瘦肉外,其余面都要煎出焦黄色。
接着便是煮。煎好的五花肉用棉线绑成十字,砂锅底部铺上一层葱段和姜片,将五花肉整齐码在锅中,加入调料和稀释过后的冰糖汁,再淋上热辣的花雕酒,倒入没过肉块的温水,慢慢炖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两个相同的炉灶上,同时飘出火热香气,竟让人分不出孰轻孰重。众人只觉得整个人都置身在猪肉的海洋中,触目、触手可及的都是肥嫩嫩的肉块。
「好了——」赖伟率先出声,掀开锅盖,一股油脂肉香四溢开来,浓郁地充斥了整个房间,扑鼻而来。
余简也跟着关上了火炉,温温柔柔地说道:「我也好了。」她不着急打开盖子,让余温再整个流转一番。
小林推了推呆愣着的杨建新:「好了好了,你快去端过来。」
杨建新抹了一把口水,跑了起来:「哎——真特喵的香死我了——」
两分钟后,两个同样的盘子放在了众人面前,都是色泽酱红,汁液浓稠油亮。肉块上还带着清晰的绳绑痕迹,却是那么地让人……想一探究竟。
五花肉原本脂肪厚实,但经过长时间炖煮,肉质变得酥软,胶原蛋白融化成晶莹透亮的油脂,要不是用棉线绑住,非得散了架不可。
小林观察了一番,看不出到底哪个是小老板做的,也就不纠结,随便挑了一个。筷子小心地夹起,就这么微小的动作,却让皮肉轻轻晃颤,酱汁混着油脂,呈现要滴不落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