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习惯了一日两餐,所以没有吃午饭的后果,就是晚饭时吃撑了,小肚子溜圆,把程卿染特意给她买的新衫子都撑了起来。
程卿染坐在书桌旁,一双被灯光映得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却含笑望着床上翻来覆去打滚的孩子,当舒兰再次面朝外躺着时,他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低头俯视:“是不是睡不着啊?”
睡不着觉,对于舒兰来说,比登天还难。
“睡不着,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往下坠,我朝这边躺着,它也朝这边,我掉过去,它也掉过去,好难受……”舒兰可怜又茫然地揉揉肚子,圆圆鼓鼓的,忽然想到萧二婶当年怀着宝宝的时候,不由瞪大了眼睛:“大哥哥,我不是要生孩子了吧?”好可怕,爹爹说过,萧二婶就是生不下孩子才死的,她可不想死!
小脸上满是担忧害怕,大大的眼睛急的眨啊眨的,程卿染瞧得一颗心都化成了水儿,伸手把舒兰抱了起来,开始替她穿衣服:“胡说什么,你才多大,哪里会有孩子?你啊,就是晚饭吃太多了,让你慢点吃,偏偏不听,好像谁跟你抢似的!”这还是喝过消食茶呢,要是没喝,止不住难受成什么样,唉,都怪自己心软,一见她搂着碟子不放手的小样,就没有坚持住。连他都这样了,她爹娘不定怎么宠着呢。
弯腰给她穿上软底绣鞋,程卿染牵着莫名其妙的舒兰往外走:“咱们去花园里走走,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舒兰撇撇嘴,她不想走,可谁让她睡不着呢。
出门时,芳竹欲提灯跟着,程卿染淡淡地一摆手,让她回屋休息去了。
天色并没有完全暗下来,西天边还残留着深蓝色的层云,在最后两抹惨淡的日光下显得有些狰狞,舒兰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百无聊赖地左瞧瞧,右看看,什么东西都黑乎乎的,树是墨绿色,花也都蔫了,只有微凉的风吹来淡淡的花香。
慢慢的,那香味越来越浓,却是程卿染把她带到了两颗茂盛的丁香树下,一串串淡雅的洁白丁香好看极了。
“在这儿坐会儿吧,”程卿染掏出帕子,将那可容一人酣睡的竹椅擦了又擦,回头对舒兰道。
风吹过,两片丁香打着旋儿飘了下来,一片落在程卿染头顶,一片落在他绣兰叶的墨色衣襟上,他笑着回头的那一瞬间,舒兰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大哥哥,你真好看。”抬手将那花瓣取了下来。
程卿染一愣,随即笑的更开怀,一把将舒兰抱起放在腿上,摸着她的头顶道:“你长大后会比哥哥还好看的。”说着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