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车外舒宛略带急促的动听声音,程卿染下意识地端正坐姿,看了过去。
她举着油纸伞站在那儿,上半身微微前倾,半边衣袖被斜风吹来的雨水打湿了,薄薄的浅绿色绸缎料子紧紧贴在胳膊上,好似都能露出里面细腻的白来。耳边的一缕碎发随风拂动,拂过那白皙的面孔,将他的视线引到她秀挺的鼻梁,再往上便是一双诧异的水眸杏眼,黛眉微蹙,清丽又脱俗。
脑海里忽的掠过家中那颗丁香树,雨来打在娇嫩的丁香花上,花枝随风摇曳,惹人堪怜。
身旁传来舒茂亭摆弄蓑衣的声响,程卿染及时清醒过来,朝舒宛微微颔首,自然而然地移开了视线。上次他表现太差,说不定被她误会成了好色之徒,这次可不能再失态了。
舒宛如何也猜不到,送她爹回来的竟然是程卿染!
看着程卿染淡漠地移开视线,她的脸瞬间红了个透彻。上次她才搭了他的马车,现在又巴巴地跑出来送蓑衣,偏偏还刚好是三件,他该不会误会她认出了他的马车,主动示好来了吧?毕竟,他生的那样出众,一定会有很多女子主动巴结的。
“爹,我先进去了。”
想到程卿染正满腹鄙夷,舒宛又气恼又后悔,跟舒茂亭说了一声,转身就往回跑,雨水斜飞而落,打湿了她的裙摆。
等程卿染披上蓑衣跳下车,就只看见一个慌乱的背影,他看着舒宛在门前收好伞,头也不回地去了西屋。
“程公子,院中土路泥泞,还请不要见怪。”舒茂亭看看脚下布满小水坑的小路,有些尴尬地道,至于称呼,两人的交情还没有到直呼名讳的地步,又不好拂了程卿染的好意,只好改称公子。
程卿染朗声道:“伯父不必介怀,我从京城搬到小镇上,就是喜欢这种恬淡的民土风情。”说着,弯腰卷起裤腿,就像寻常庄稼人一般,动作熟练而自然,没有半分大家公子那种时刻注意形象的刻板。
舒茂亭松了一口气,走在前面引路。
早在舒宛跑出去的时候,秦氏就发现那不是她家的马车了,后来女儿进门一句不说就进了西屋,她也来不及问车中人到底是谁,只好起身去门口迎接。
“我回来了,多亏程公子一路相送,这才免了一场雨淋,你快去泡壶热茶。”舒茂亭一边叮嘱妻子,一边脱了蓑衣,挂在屋檐下的晾衣绳上,转身又去帮程卿染。
程卿染将手里的蓑衣交给舒茂亭,立即朝秦氏行礼:“伯母,晚辈冒昧打扰了。”
多亏他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