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来啦!”舒宛起身,帮秦氏把被子铺在舒兰左手边,好让妹妹睡中间,免得一会儿说起话来冷落了妹妹。
借着窗外明朗的月光,秦氏仔细端详女儿秀丽的眉眼,忽有种做梦似的感觉。她还记得女儿刚出生时的模样,她刚刚会走路时摇摇晃晃的小腿儿,眨眼间当年的小娃娃就出落成了待嫁的大姑娘……
收回思绪,秦氏脱鞋上炕,盖上薄薄的被子,半撑着身子望着舒宛:“你们姐俩儿说什么悄悄话呢啊,也说给娘听听。”
舒兰平躺着,大眼睛看看姐姐,又看看娘亲,只觉得要是一辈子都这样该多好,“娘,姐姐让我以后多帮你干活呢,省着你太辛苦,还说让我跟哥哥读书认字,将来想她了就给她写信。”
秦氏忍不住笑了,总共才隔了七八里地,真要是想了,过去看看就成,哪还用费事写信?知道大女儿是想让妹妹乖乖读书,便没有说穿,随意地跟两姐妹说起话来,话题一直围绕着姐妹俩小时候的趣事。
宁谧的夜,陪伴她们的是窗外此起彼伏的蛙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说话的就只剩下秦氏和舒宛,舒兰睡眼迷蒙,迷迷糊糊地听着,眼皮越来越沉。
“阿宛,女子出嫁都免不了那一遭疼,你听娘说……”
“娘,你……”
母女俩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次日一早,舒家就开始忙碌起来。
舒兰乖乖地坐在炕上,看着一个打扮的喜气洋洋的婆子帮姐姐梳妆打扮,朝姐姐脸上又涂又抹,等那婆子终于忙活完了,她才震惊的发现,姐姐被她弄得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摸样了,脸上涂了一层细白的粉,红唇一点,根本不如之前好看。
但她牢记早上起床时娘亲的叮嘱,只睁大眼睛默默地看着,没有想什么就说什么。
外面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那婆子突然给姐姐罩上了红盖头,等外面乱哄哄的声响终于安静下来,她就扶着姐姐出去了。
舒兰跟着跑到外面,她瞧见了一身大红喜服的程卿染,她的姐夫,她听见姐姐低低的哭声,看见有豆大的泪珠从红盖头下滴了下来,落在屋里干燥的青砖地面上。爹爹不自然地说了什么,娘亲哭的泣不成声。明明大家都说姐姐嫁人是好事,为什么娘亲和姐姐都要哭呢?
行完礼,哥哥弯下腰,亲自把姐姐背到了大红花轿里。
舒兰想要跟出去,却被娘亲拉住了手,只能呆呆地望着花轿远去,吹打声越来越远。
院子里是一层爆竹的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