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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潘多拉魔盒(1 / 1)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好吧,这与本文其实是没有什么关系的。顾湄所想说的其实不过就是,八月来了,她很无聊。

她真的很无聊。清平楼的客人不多,作为一个账房先生,她实在是闲得很蛋疼。

蛋疼的同时,她逛遍了全洛阳城,只差就把这洛阳城大街小巷上的青石砖都给数了个清了。

拿着高薪水,干着轻松的不能再轻松的活,可顾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孩子她不宅啊。要是搁往常她老早揣着兜子里的银子撒丫子满天下跑了。可现在她不敢,她甚至连洛阳城都不敢出。

无聊之时她只有琢磨美食。

绿豆汤,冰镇酸梅汤,韭菜盒子,馒头包子,每一样她都给折腾了个遍。

甚至有一次她还折腾起了冰淇淋。

结果可想而知,失败的不能再失败。

穿越小说里所说的做现代的各种美食都是骗人的!!

而且顾湄有一次忽然发现,她的厨艺跟容湛比起来那真是弱爆了。

那晚她如同往常一样溜厨房去,意外的发现,容湛正在那里揉面团。

昏黄的油灯光,他一身青衣,气质出尘如竹,正在那里,揉面团

虽然是在揉面团,可为什么顾湄还是觉得他周身似有淡淡烟雾环绕?

幻觉,一定是幻觉。她默默的这样告诉自己。

其实还真不是幻觉。灶里的木材有点潮,燃烧的不充分,满屋子都是烟雾。

容湛忽然一转头看到站在门口逐渐石化的顾湄,竟然丝毫不觉得意外,微微的笑了一笑,声音清澈如山中幽泉:“顾湄。”

顾湄打住逐渐发散开来的思维,挤出了一个笑容出来:“容湛。”

可这么个气质男腰系围裙,袖子半挽什么的,怎么看怎么的不搭啊亲。

被他那目光一看,顾湄狗腿子属性下意识的就冒了出来:“要不要我帮忙?”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妈蛋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吗?他可千万别答应才是。

可容湛还就真答应了。他很理所当然的点头:”也好。那就帮我洗洗菜吧。“

于是顾湄就迈着小碎步去帮他洗菜了。

其实也就是大白菜,酸菜和瘦肉之类的。

顾湄一边洗,一边偷眼看着容湛揉面团。

她可以说,她觉得他连揉面团都有一种优雅的感觉在么?

一边慢慢揉,一边慢慢的加水,顾湄觉得他揉的太有耐心了。

搁自己,她才不会那么慢悠悠的去揉一块面团。

面团揉好了。他拿了一块湿布盖住了那个小瓦盆,然后转身笑着问她:“菜洗好了么?”

顾湄急忙点头,将手中洗好的菜递了过去。

容湛接过了,沥了沥水,拿过刀慢慢的切了起来。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顾湄觉得这应该是双弹钢琴或者拿手术刀的手啊,可这双手切起菜来,唔,那也是一种视觉享受。

他切瘦肉的时候,顾湄觉得这更加应该是一双拿手术刀的手了。那肉切的那个均匀那个薄啊,她感觉他就像是特熟知这肉的肌理一样。

当然,在后来顾湄妹子知道容湛的真面目时,她再想起他切肉时的这幕场景,唯一的感觉就只有想吐。

她那时极度怀疑,他杀人的时候是不是也是拿个类似手术刀的玩意,优雅的,慢慢的割着人身上一片片的肉啊。

标准的凌迟啊坑爹。

可容湛不那么想。他就冷冷的甩了两个字,麻烦。

不错,他杀人习惯一招致命,不会让人零零碎碎的受罪。

至于原因,他有洁癖啊。他觉得这样一刀刀的去杀人会有血喷出来的。

所以他通常都是一剑刺中眉心或者心脏,然后急速后退,不让血弄脏自己的衣服。

而顾湄对此也就只有两个字的评价,变态!

但现在,顾湄被容湛表现出来的外表给蒙蔽了。她在很欢乐的跟他包着饺子。

她还不好好的包。老想着捏个什么形状出来,最后出来的往往就是四不像。

而反观容湛,左手托着擀好的饺子皮,右手拿着筷子,弄了点馅在面皮上,然后就那么慢慢的捏着饺子皮。

须臾一个饺子就这么出现了。

包个饺子而已,要不要也这么艺术啊?

顾湄腹诽。其实她就是不会包饺子而已。

但她擅长捣乱。

奇形怪状的饺子在她手上不断出现,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然后继续再接再厉。

容湛笑着看她捣乱。油灯的光影影绰绰,她的笑容恍恍惚惚。

他忽然就有了家的感觉。

顾湄玩够了,拍拍手上的面粉,索性跑灶下鼓捣那里的木材去了。

包饺子不会,添木材烧水她倒是会。

她抬起头,双眼笑的亮晶晶:“容湛,容湛,水开了。饺子能不能下了?”

这一通忙活她早就饿了。

容湛望着她脸上的灰笑了:“可以了。”

饺子一个个的浮了起来,倒上老陈醋,顾湄吃的很快。

当她放下筷子时,容湛还在慢慢的吃着。

顾湄这时候的感觉是,这样看起来,还真的是有种兄妹的感觉啊。

哥哥这玩意,有一个也不错。而且这个哥哥,看起来还对自己很好。

顾湄是个惯会蹬鼻子上脸的人,她察觉到容湛对自己态度的变化,没事往容湛那里跑的更勤快了。

反正亲兄妹嘛,本来就应该关系亲近点。

她就这么简单的想着,一点也没考虑过,若是她和容湛不是亲兄妹呢?

日子就这般流水的过。顾湄甚至觉得,搞不好她这辈子就这么平淡的过了。

但是有一天,她见到了宋楚。

而彼时,已经是八月底九月初了,夏季的炎热已经开始慢慢的远离。

那天,容湛似乎是不在。准确的说,昨天就不在。

容湛有时候会不在清平楼,顾湄也从来不问。问什么?人家的私事而已。搞不好人家是出去给她找嫂子呢。

她拢着袖子,斜靠在柜台上,和小年糕东家长西家短的闲扯着,忽然耳中就听到有人惊奇的叫了一句:“红摇?”

她心中突兀的跳了一跳。

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叫她顾湄。这几个月待下来,她甚至都快忘了自己曾经也叫过红摇。

她僵硬的转过头去,就见到宋楚的一双桃花眼近在咫尺。

“红摇,竟然真的是你。”

宋楚的声音这次没有惊,只有喜。

而顾湄已经是快速的出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力道大的几乎要将他扯到柜台的这端来。

“宋楚?你怎么会在这里?廉晖呢?他最近怎么样?”

廉晖啊。明明装着已经忘了他,可在见到与他有关的人时,第一时间想问的还是他的近况。

宋楚看着她,没有说话。桃花眼中的情绪很隐晦。

顾湄抓着他的衣领都快发抖了。廉晖他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难道他那个老子真的冥顽不灵,她走了还打他不成?

“廉晖他,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的声音慢慢的变了。再也没有刚刚和小年糕调笑的愉悦,反而是微微的颤了起来。

宋楚叹了一口气:“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跟你细说吧。”

顾湄几乎是半扯着他就到了二楼的一个雅座,关上门,不安的走到桌旁坐下:“你说吧。”

宋楚的目光从她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慢慢的移到了她的脸上。

她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紧张。

“看够了没有?快说。”

被他再这么看下去,顾湄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宋楚叹了一口气。顾湄的心跳漏跳了一拍,双手握的更紧了。

“红摇,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顾湄皱起了眉头:”知道什么?廉晖他怎么了?“”庄秋容她死了。“宋楚答非所问。

但顾湄一点都不关心:”我不关心这个。我只想知道,廉晖他现在怎么样了?“

宋楚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庄秋容她死了,你竟然一点都没有反应?“

顾湄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应该有什么反应?说老实话,我一点都不关心。我只想知道廉晖的事。他现在过的,好不好?别给我磨蹭,快说。”

她都快要急死了,可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就是不说。

“廉晖他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自你失踪后,廉晖连身上的伤都没养好,第二天就到处找你去了。至于他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顾湄的鼻子忽然就酸了起来。这个傻子。她之所以要离开,不就是希望他好好的过他的日子吗?找她做什么?找到又能怎么样?她和他,永远都不可能了。

就这样相忘于江湖,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宋楚看着低着头的顾湄,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庄秋容死了,你没有什么话要说?”

顾湄抬起头,眼圈有些红:“我能有什么话说?难道要我说,她死的好,死的妙,死的呱呱叫吗?虽然我心里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可有人说,是你杀了庄秋容。”

“是谁?”顾湄诧异的看着他。那晚她是划花了庄秋容的脸,可天地良心,那样并不能致庄秋容于死地吧?难道是她醒了过来,看到自己被毁容,然后自杀了?

“你的师父,通元子。”宋楚慢慢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顾湄更加诧异了。她真是越来越搞不清楚这个傻逼是要做什么了。”她不是自杀?“

顾湄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对此,宋楚很确定的给出了答复:”仵作验过尸,脸颊上的两处刀伤不足以致命。致命的是脖颈间的那处刀伤。皮肉外翻,定然不会是自杀。“

可顾湄也很确定她那晚就在她脸颊划了两刀而已。至于庄秋容脖颈间的刀伤

她忽然觉得可以猜到是谁下的手了。

这个傻逼到底是要做什么?杀了自己的徒弟,然后再来嫁祸给她?

顾湄的面上的脸色变的真心是快。先是疑惑,后是诧异,再然后,归于平静。

宋楚打量着她,继续慢慢的说了下去:“庄家在扬州城怎么说那也是个人家,现在庄家已经将这件事上告了知州。你的师父通元子也已经过了堂,说是你历来就和庄秋容不和,那晚他亲眼看到你杀了庄秋容,而且就是他自己,也被你用蒙汗药蒙翻了。这个,衙役找到他和庄秋容的时候,他确实还是昏迷在那里。庄秋容死的地方,还有一把染了血的匕首,这把匕首,是你的吧?”

顾湄冷笑:“不错,是我的。现在人证有了,物证也有了,连我杀人的动机也都有了。是不是当场就直接将我定罪了?”

宋楚点头:“扬州知州当场签发了通缉令,庄家更是出了一千两的赏银。红摇,画着你画像的通缉令,现在只怕已经贴遍了各处。”

顾湄心中一凛,可她在洛阳,还真的不知道这回事。

洛阳的每个角落她差不多也都逛过了,可还真的没发现哪里贴了关于自己的通缉令。

宋楚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也蹙眉说道:”可是很奇怪,我在洛阳这里,并未发现有关你的通缉令。“

顾湄忽然了然。她觉得定然是容湛在中间做了手脚。

果然,有个强大的哥哥,瞬间就有了一种开外挂的感觉。”宋楚,你相不相信是我杀了庄秋容?”顾湄忽然发问。

宋楚笑:“说实话,先前我不知道。但我不认识通元子,二来我跟庄秋容也不熟,先前觉得,你既然杀她,那自然就有杀她的理由。可现在,我见到了你,看到你听到这件事的反应,我就知道,庄秋容不会是你杀的。”

顾湄真想拍着他的肩膀赞一句,好兄弟。

她用眼神表达了她现在心中的想法。

宋楚微微一笑:“不要这样看着我。再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是被我英俊潇洒的外表迷到了,而迫不及待的要嫁给我。”

顾湄做了个想吐的表情,然后她又问了一句:“廉晖呢?他相不相信是我杀了庄秋容?”

这就是她最想问的。她想知道,廉晖他是怎么想的。

宋楚摇头:“我不知道。但我不想骗你,当时,他看到那把匕首的时候,确实面色一变。而后他就说你是他的妻子,就算是你做了什么错事,他都会与你一起承担。他要去找你,找遍这世间的每个角落他都要找到你。”

顾湄的心尖都随着这句话颤了一颤。她说不清楚她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宋楚,”她低下了头,轻声的说着“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的事?”

“包括廉晖?”

顾湄慢慢的点头,涩着声音慢慢的说着:“是。包括他。”

宋楚走了。他其实也不过去其他的地方,途径洛阳而已。

顾湄坐在柜台后,又消沉了几天。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

天气真的开始凉了起来。早间晨雾,晚间露水。

中秋节就这么来了。

这是顾湄在这个年代过的第一个中秋节。

上辈子的中秋节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不过也是和往常一样趴在电脑上上网而已。

哦,还是会应景吃个月饼的。

但这个年代的中秋节很热闹。甚至在中秋节还没来的前几天,小年糕他们就已经很兴奋了。

小年糕拉着顾湄不停的给她说着洛阳中秋晚上的花灯是多么的好看,多么的种类繁多。

可顾湄还是高兴不起来。

她想着廉晖跟她说过的,以后的每个节日,我都会跟你一起过。

中秋那天,清平楼歇业一天。不到傍晚,所有的人都跑了出去。

顾湄一个人趴坐在楼下大堂里的桌子上,郁郁寡欢。

“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玩?”

容湛温和的声音忽然自她身后响了起来。

这段时间他很少在清平楼,不知道今天什么时候回来的。而她竟然半点都不知道。

顾湄低下了头:“没心情。”

她的这幅样子在容湛的眼中看起来是这样的,半垂着头,低眉敛眉,上齿轻轻的咬着下唇。

很委屈的样子。

容湛其实很想问,是谁惹的你不高兴?说出来。哥哥去帮你杀了他。

但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继续很温和的说着:“洛阳中秋的花灯倒也值得一看。走罢,和我一起去看看。”

容湛既然都这么说了,顾湄她还敢说不去吗?

花灯确实种类繁多,也确实很漂亮。

顾湄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如果今天陪她出来的是廉晖,也许,她会高兴的吧。

她蹲在水边,望着周边闭眼虔诚许愿的男男女女,可她甚至连许什么愿望都不知道。

慢慢的将手中的莲花灯放入水中,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如果现在许愿真的能成真的话,那就让她穿越回去吧。

她不想待在这个年代。她觉得,也许,真的是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扶着膝盖慢慢的站了起来,她抬眼望着对岸来来往往的人。

但忽然,她瞪大了眼。

对面有一人,墨绿长衫,侧脸英俊,不是廉晖还会是谁?

虽然隔的远,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是他。

他走在人丛中,形单影只。明明是有那么多的人,可为什么她还是会觉得他背影萧索。

顾湄觉得自己就要哭了。她想向她招手,想大喊他的名字。

可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她甚至都不敢见他。

见了又能怎么样?她和廉晖之间隔的可不仅仅就只是这条河而已。

牛郎织女再相爱,王母一道银河就能完完全全的将他们分开。

一年一天的鹊桥相会,可那剩下来的三百六十四天该怎么办?

一辈子又能有几天?

廉晖,廉晖,顾湄掩面。

可泪眼朦胧中,她还是看到廉晖慢慢的转过了头,似乎,正在看向她这边。

顾湄极快的抓住了容湛的胳膊,仰头看着他:“容湛,帮帮我,帮帮我。我不想让他看到我。”

容湛若有所思的看向对岸。

“容湛,帮帮我,帮帮我。”顾湄还在请求。

容湛低头看她。眼圈红红,泪光闪闪。

但那泪不是为他而流。

他伸手,将她抱入了怀中。

“这样,他就看不到你了。”

胸前的衣裳湿了,那是顾湄为廉晖流的泪水。

他平静的眸子看着对岸已经消失的那个背影,心中极快的做了个决定,这个廉晖,他断然不能留。

他不能让他这世上唯一的妹妹心中还有其他人的位置。

不要说有,连想都不能。他必须连根拔除。

她的心中,只能有他一个人。他要让她除了他之外一无所有。

顾湄靠着容湛的胸膛无声的流着眼泪。许久,她轻声的问着:“他走了吗?”

容湛看着对面的人群,明明廉晖早就已经不在那了,可他还是慢慢的说道:“没有。”

环着她的胳膊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收紧了点。

次日,容湛又不在清平楼。

而顾湄低着头手拿着毛笔,傻傻的看着账本,心不在焉的听着小年糕他们在说昨晚的热闹景象。

毛笔没拿稳,掉了下去,顺着柜台又滚到了地上。

顾湄蹲□就想去剪那支毛笔。

她的身影完完全全的被黑油油的柜台给挡住了。所以她看不到外面的场景,只听到小年糕很欢乐的声音在道:“客官里面请。楼下大堂还是楼上雅座?“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很沙哑,很低沉的声音。

可那声音就算是压扁了揉圆了她还是能听的出来是谁的声音。”二楼最里边的那个雅座。“

是廉晖。

顾湄捂着嘴,无声的哭了。

然后她就听到了脚步响。她悄悄的自柜台后探着头往外看。

小年糕正在领着他上楼。他身上依然是她给他买的那件墨绿色的长衫,只是,他瘦了。

顾湄可以很明显的看的出来很瘦了。这段时间以来,他应该过的很不好的吧?

她几乎便要张口喊出他的名字来。可是她紧紧的捂着嘴,连呜咽声都没有透出来半声。

小年糕下来的时候,顾湄依然是捂着嘴蹲在高大的柜台后面无声的哭着。

蹲下来,与她平视,看着她满面的泪水,连一向最欢快的小年糕都忍不住叹了口气:”顾湄姐,那个人,是上次跟你一起来的人吧?“

顾湄捂着嘴点了点头。

她不敢放开捂着嘴的手。她怕她一放手,她就会忍不住的哭出声来。”顾湄姐,“小年糕又再叹了一口气,”他比上次来的时候瘦多了,整个人看起来也是没什么精气神的样。还有,他这次要的雅间还是你们上次来的那个雅间。点的菜,还是和上次你们来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连那两碗冰镇雪梨都是一样的。可他什么都没有吃,只是看着那些菜发呆。还有,他让我拿了两双碗筷,一双是他自己的,一双摆在他的旁边,就是上次你坐的位置。,“”别说了。“顾湄低声的打断了他的话。

小年糕再说下去,她怕她会真的忍不住冲到楼上去找廉晖。”顾湄姐,你就真的打算这么一直躲下去?”

小年糕望着他,眼中有同情。

顾湄扶着柜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我先回房。如果有客人来,你招呼下。”

抓着隔断大堂和后院的门帘,顾湄忽然停住了脚步。

小年糕望着她。

“将我昨晚熬的那个冰镇酸梅汤,盛一碗给他吧。这个是开胃的,也许,他就能吃点饭下去了。”

她低低的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逃开了这里。

小年糕望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还是听了她的话,盛了一碗冰镇酸梅汤送了上去。

廉晖还在望着那些饭菜发呆。他脑中还在想的是上次他和顾湄在这里吃饭的情境。

那时候顾湄是心心念念的想要逃离他。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从这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

但是那次,他好歹是很快的就找到了他。但是这次,他找了这么长的时间,可还是没有找到她。

红摇,红摇。他将头埋入双掌中,难道我真的再也找不到你了吗?

小年糕推开门进来,托盘上是一碗冰镇酸梅汤。

廉晖抬头看着他,心中有疑惑,他好像并没有点酸梅汤。

小年糕及时的开了口,他招牌似的笑容能让所有的人都觉得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客官,这是我们店自己熬制的冰镇酸梅汤。我们掌柜的说了,今日来用餐的人都免费的送一碗。来,您尝尝,滋味如何?“

廉晖慢慢的送了一勺子酸梅汤到口中。

酸甜滋味一入口,他浑身一震,急忙抬头问他:”这酸梅汤是谁熬制的?“

小年糕装傻装的很真:”我们店的老赵呀。“”老赵?“廉晖慢慢的重复了这两个字。

小年糕索性放下了托盘跟他比划了起来:”喏,老赵,这么高。别看他才四十来岁,看着笨笨的,可做起菜和糕点来那可是厉害的很。还有啊,他特别的喜欢弄这些冰镇酸梅汤和冰镇梅子酒之类的。怎么客官,是不是这酸梅汤的味道还合您的胃口?不然再给您来一碗?“

廉晖摇头:”不用了。“

说完,他几口喝完了碗中的酸梅汤,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小年糕也急忙的跟了出去,看着他下了楼梯,穿过大堂,然后消失在门口,一直憋着的那口气才顺了出来。

这个祖宗总算是走了。怎么这个廉晖今日竟然对这个酸梅汤这么感兴趣起来了?难不成他就凭着这酸梅汤就知道顾湄姐在他们店里不成?

可没道理啊。这酸梅汤,明明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小年糕很快的就没有去想这些,因为他发现了一个让他更憋气的事。

那个祖宗哎,您这满桌子的饭菜,您还没结账呐。

难怪跑的那么快!

顾湄一直待到了晚上的时候才敢出来。

连晚饭她都没出来吃。根本就没有胃口。

等到人都散了,她这才走了出来,慢慢的走到白日廉晖坐过的那个雅间,低头趴在桌子上低声的哭着。

她觉得她最近实在是哭的有点多了。为什么只要一想起廉晖她就会哭?”廉晖,廉晖。“她低声的一声声的叫着这个名字。

可再怎么着,心里还是痛的。痛的她都一抽一抽的,真恨不得拿着什么东西狠狠的捶上去,那样也许就不会那么闷了。

她只哭的声音都快喘不上气了,可恍惚中还是听到屋中有人叹息了一声:”红摇。“

她全身一震,可还是不敢回头。

这是幻觉,这是幻觉。一定是自己太想他了而已。

但这不是幻觉。有胳膊从背后环住了她,紧紧的,勒的她都快缓不过气来了。”红摇,我终于找到你了。“久违的声音在她耳边慢慢的响起。下一刻,有手捧着她的脸,迫使她抬起头来,转过去。

然后,有唇狠狠的覆了上来,厮磨啃咬,一点都不温柔。

许久,他才停住了动作,但还是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边恨声的问着:“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离开?”

顾湄只能哭:“我不离开能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你爹将你打死吗?廉晖,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放手吧。”

“不,”廉晖收紧抱着她的双臂,“我死都不会放手。”

“你不放手,他们真的会让你死的。到时候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廉晖不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说着:“跟我回去。”

“去哪里?我们能去哪里?”顾湄只差喊出来了,”庄秋容死了,他们都说是我杀的,现在哪里都在通缉我,难道你不知道吗?你要我跟你去哪里?大牢里吗?然后就等着被定罪,然后再秋后问斩吗?”

廉晖没有回答。

但他还是慢慢的问了一句:“庄秋容,是你杀的吗?”

他这句问话一出来,顾湄觉得自己的心都冷了。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你觉得呢?”她也没有直接回答,也慢慢的问了一句。

“那把匕首,是我送给你。”

“还有?”

“师父说,是他亲眼看到你杀了庄秋容。而且,他自己还被你用蒙汗药迷倒了。这个我确实在他旁边也看到了剩余的蒙汗药。”

“接下来是不是我有杀庄秋容的理由?”

廉晖涩然没有答。

刚刚见到她的狂喜,现在瞬间被这个现实给硬生生的阻隔了。

“红摇,红摇。”他叫着她。可是很痛苦。

顾湄也很痛苦:“廉晖,你以为庄秋容是我杀的吗?”

人证,物证,如同她自己所说,甚至连动机都有了,他没法不相信。

人证是通元子,教他练武十几年的师父。那个从来仙风道骨的师父,可那时候他在公堂上说的是,我管教的不好,才教出了这个孽徒。同门相残,自此之后,红摇不再是我华山弟子。凡我华山弟子见到她,人人可诛。

而师父以前是那么的疼爱红摇。可现在,他甚至私下的跟他说,红摇她变了。她是不是恢复了以往的记忆?

以往的红摇,骄纵跋扈,想置庄秋容于死地不是一次两次的事。

这个,没有谁会比他更清楚。那时候的红摇,甚至当着他的面就敢把庄秋容往水里推。

还有那个物证,那把匕首,是他亲手送给她的。他绝不会认错。

可在现场,那把精美的匕首上沾满了鲜血,正放在庄秋容的身边。

庄秋容死不瞑目。纵然她在他和红摇婚事的中间出了那么多的幺蛾子,可那毕竟是他的师妹,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人。他无法对庄秋容的死漠然不关心。

“红摇。”他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带着她回去,她势必会被关进牢里等着判决。他可以不顾父母的反对散尽家财保住她的命,可以后呢,父母肯定不会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

一边是红摇,一边是父母,他该怎么选?

可不带她回去,如果她被华山之人找到,她未必有命活得下来。就算是被官府的人抓到,她是否也还能安然无恙?

“红摇,红摇。”他忽然紧紧的抱着她,然后疯狂的吻着她。

可还是越来越无力的感觉。

他能怎么做?他能怎么做?他不能把一颗心挖出来分成两半。

他不能真的不管他的父母。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廉晖死死的抱着顾湄,埋首在她的脖颈间不停的说着。

有滚烫的泪滑下,滴落在顾湄的脖颈间。

顾湄这时候反而没有哭了。

该怎么说她呢?她就是这么个人。一个人的时候会哭的很伤心,可在别人面前她反而会装的很坚强。

她轻轻的拍着廉晖的背,安慰着他:“放手吧,廉晖。你知道的,我们是没办法在一起的。”

可廉晖抱她抱的更紧了,简直就要把她揉入自己的体内一般:“不。红摇,我死都不会放手。”

顾湄微微的抬起头,将眼中的酸涩给逼了回去。

“廉晖,你父母那关,你没法过。通元子的那关,你也过不了。”

廉晖紧紧的抱着她,丝毫都没有松手的意思。”师父他,他已经将你逐出师门了。而且,他下令,自此之后,华山众人见到你,都可以自行诛灭。“

顾湄对此事漠不关心。她本来就不是华山的弟子,对通元子唯一的感觉也只有恶心。

“廉晖,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可我这个人,从来就藏不住事,而且,我也怕通元子以后会给你找麻烦,所以,你还是知道比较好。”

她想推开廉晖,很郑重其事的跟他说说这个事。可廉晖抱她抱的太紧了,她根本就不能将他推开分毫。

她叹了一口气,只好认命的在他的怀中慢慢的说着:“以前的红摇,我一点都不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你,或者我,都可以当她已经死了。而现今的我,对外从来不说自己叫红摇,我说我叫顾湄。廉晖,我也希望你以后这么称呼我。”

廉晖没有做声。对他而言,她是红摇或者顾湄都无所谓。他爱的只是她这个人而已。那与她是谁,并无什么关系。

“以前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那天晚上,通元子他跟我说,以前的红摇,爱的人,是他。”

廉晖推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师父他?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顾湄拍拍他的手:“我知道,这很难以置信。就是我自己,一开始也不信。可他确实就是这么说的。而且,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庄秋容不是我杀的。我是在她的脸上划了两刀,也顶多不过是将她毁容而已。至于通元子,我是用迷药将他迷晕了,可然后我就走了。那把匕首,我扔在了那里,我在想,也许,庄秋容,就是通元子杀的。”

廉晖一脸的震惊。

顾湄觉得她也可以理解。彗星撞地球,总得有个接受过程。

怕就怕的是,廉晖他没办法接受。

廉晖他果然没办法接受,一来他没办法接受红摇和通元子之间的事,二来,他没办法接受是通元子杀了庄秋容。

“廉晖,所有的事我都跟你说清楚了。至于选择相信我,还是选择相信通元子,这是你自己该决定的事。”

选择相信我,我愿意跟着你离开。从此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但她很明显的看到廉晖迟疑了。

他无法相信通元子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十几年的师徒情分,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在眼前。

可眼前的人,眼前的这个人,他说过要与她共度一生,无论发生什么,哪怕天下人都指责她,他都要选择相信她的啊。

没想到当日顾湄的一句戏语,到今日竟然真的成了真。

“红摇,”他忽然又紧紧的将她抱入了怀中,“跟我走。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跟你一起承担。”

顾湄觉得她的一颗心就如同放入了速冻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冷却。

他终究还是不相信她。

顾湄推开了他。

“廉晖,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不是吗?”

廉晖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许久,他才又说了一句:”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跟你一起承担。“

顾湄笑了。一边笑一边流泪。可屋中黑暗,廉晖看不到她的眼泪,只能听到她的笑声。”不需要。我顾湄做的任何事,从来都是我自己一个人来承担。好了,廉晖,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了,那么,请你离开吧。”

“红摇。”廉晖走过来,又想抱她。

但顾湄极快的后退,背抵着门。

“走吧。不要再来了。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去吧。放心,我在这里,过的很好。”

“红摇。”廉晖固执的走了过来。

“你这样不走,又有什么意思呢?难道还想抓我回去坐大牢吗?还是要与我一起私奔?如果都不能,你还是走吧。”

是的,这两样廉晖都不能。可他就是不想离开。他想一辈子就这么紧紧的抱着她,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去想。

“红摇,红摇。”除了不停的叫她的名字,他现在还能做些什么?

顾湄任由他抱着。不言也不语。

该说什么呢?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结果显而易见。

廉晖终于是松开了她。

他走了。从上次她跳下的那个窗户走了。

以前她千方百计的想着要怎么逃离开他,可现在,她再也不用去想这些了,不是吗?

他走了,彻彻底底的走了,留下的一句对不起又有什么意思呢。

顾湄躲在自己的房里喝着酒。

她特地的搬了很多坛酒到她的房间里来。

今晚她真的想喝醉啊。最好醉的不醒人事,然后就那么睡了过去。睡个几天几夜,等到醒了过来时,沧海桑田,发现一切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她没有用碗,直接对着酒坛子就喝。

淋下来的酒水洒了她一身。她笑出了声。

她觉得她可以走过去的。失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姐还年轻着呢,有着大把的美男让我去挑。

酒一坛一坛的在变少,可她为什么就是不醉呢?

房门被拍开。她抬头,看到容湛缓步走了进来。

她这会有些恍惚,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容湛周身的气压有多么的低。

非但没有注意到,她反而是拎起了手中的酒坛子对他晃了晃,傻笑着:”要不要一起喝?“

话刚出口,又想起容湛对酒精过敏的事。她低头,无奈的笑了一笑:”忘了你不能喝酒的啊。真可惜,不高兴的时候想找个人陪我喝酒都找不到。“

但话刚落,就有手从她的手中夺去了酒坛子。

她诧异抬头,就看到容湛正微仰着头,将那剩下的半坛子酒都喝了下去。

然后他很干脆利落的随手一扔,清脆的一声响,酒坛子就碎为了满地的碎片。

顾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下意识的偏头去看那只碎裂的酒坛子。

但立即就有微凉的手指狠狠的扣住了她的下巴。

她被迫的只能去看那手的主人。

容湛的脖颈现在都是红的,耳朵也是红的。

顾湄知道,那是酒精过敏的原因。

可是,他的脸,还是往日的那副模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酒精过敏,他全身发红,怎么偏偏就脸一点变化都没有?

除非,除非

顾湄哆哆嗦嗦的开了口:”你的脸,你的脸“

然后她就听到了容湛的声音,冷冷的,就跟淬了冰渣子一样,冻的她全身都在打寒颤。”其实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容湛只是化名,慕容湛才是我的真名。那你现在对着我这张易容过的脸又这么诧异做什么?“

顾湄她完全的傻掉了。我是早就知道容湛只是你的化名,慕容湛才是真名不错,可是我真心不知道你的这张脸也是假的啊哥。

但容湛根本就没想等到她的回答,他又接着冷冷的说了一句:”想不想看我的真面目?“

顾湄她能说她不想吗?她现在的感觉是,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一个潘多拉盒子。而他的那张假的面皮,就是这个盒子的封印。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旦这张面皮被揭开,也许,里面被封印的魔鬼就会跑出来。

可她无法阻止。容湛已经直接伸手拉下了他的那张假面皮。他真实的容颜瞬间完全的暴露在她面前。

顾湄瞬间觉得,魔鬼已经出来了,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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