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番中毒之说将信将疑,回想从前几位医师的诊断,又确是皆如太医所言。如此一想,也就难怪这些日子她终日汤药进补却总无甚效用。
“手脚可是做在药里?”慕址年皱着眉追问。
太医轻捻苍髯,思索后道:“依你判出的那几味药,多为加重热性,却不致将表症压制得如此厉害。至于究竟是什么毒……”又转向临思言,“你留些药渣、饭菜回头拿给老夫看。”
如此后果,临思言听了还没说什么,慕址年的怒意溢于言表:“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我天涉皇宫内下毒!”
太医此时却面露不忍,转头向临思言一叹,“已经拖了这许久,若依臣的法子,公主可是得吃点苦头。”
临思言倒颇坦然:“如何医治,旦讲无妨。”
“臣自会另开张方子给你服用。但眼下首要是……”太医抬指点在临思言左肩,“现下毒已经入了骨中,需先将此处开一个口子——剜肉去毒,再配合外敷药,让此处血肉重新生长。若不然,即便热毒能解,你这条胳膊也再没有用处了。”
“可以,动手吧。”临思言淡淡道,仿佛这不是她的胳膊一般。
小桃、未央,甚至慕址年都用一种极为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临思言:“你疯了?!”
这法子单听已叫人头皮发麻。但若因为这次祸端失了一条胳膊,倒还不如直接杀了临思言干净。
“动手吧,麻烦太医了。”临思言依然不为所动。
既得病患首肯,太医当下翻医箱逐一预备针药刀具。唯慕址年面色极为不好,几度欲言又止。
临思言斜觑他面色,趁太医离去备水的功夫低笑道:“怎么?你自己引荐的大夫,自己都信不过?”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是……”慕址年敛起目光。他未曾想到,临思言在天涉皇宫中居然还能遭此毒手。
他当即有些坚定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是谁害的你!你……”
临思言一笑置之,这点苦头还不至令他畏惧:“多谢了。小王爷也安心吧,我受得住。”
话虽如此,不畏痛与不觉痛始终还是两回事。
太医先令临思言服下镇痛丹丸,又以银针封去周遭几道麻穴,但刀尖切下去,仍不禁临思言额上冷汗涔涔。
009看得心疼极了,只恨失去了痛觉屏蔽系统,又恨不能代替临思言受痛。
临思言背靠软枕倚在榻上,竭力自控才不致身形战颤太过,碍着医者手中银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