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荣婳不忿的表情，温凉抿了抿唇，幽静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柔软。
她反握住荣婳的手，唇角浮起弧度。
不过，出口却是拒绝，“不用了。”
“为什么？”
荣婳皱眉，“你是不是怕会给我带来麻烦？”
毕竟，按照封谨说的，事关温凉，温祁风不会卖任何人面子。
想了想，荣婳宽慰她道，“没事，虽然温祁风强势，但我荣婳也不是吃素的！”
“嗯，”温凉笑，“你可是横行京城的混世妖女，怎么可能是吃素的。”
“那是！”
荣婳抬了抬下巴，有几分倨傲，“所以你就安心住在我家，有我罩着，你什么都不用——”
“但我还是要回去。”
荣婳的话没说完，就被女人淡淡地打断。
“温小凉，你在想什么呢？”荣婳有些气急，因她的冥顽不化，“你不是不想给他生孩子吗，你回去干嘛？万一真的怀上了呢？”
没有孩子，温凉若哪一天狠下心了，尚有从温祁风身边逃脱的机会。
但如果他们之间有了牵绊，那她还有重获自由的可能吗？
带孩子逃跑不切实际，所以她要走只能放弃孩子，可是，温祁风会容许自己孩子的母亲逃走吗？
“一旦有了孩子，你们之间就成了死局，到时候你想走都走不了了，知不知道？”荣婳的语气有些痛心疾首。
这还是第一次，她对温凉苦口婆心，而不是被温凉教导。
别说，还真有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然而，荣婳的第一次“翻身”，却因温凉接下来的一句话而被当头浇了盆冷水——
“那就打了吧。”
“……”
荣婳愣住。
片刻后，她重新开口，语气有些僵，“温、温小凉，你说什么？”
温凉抬眸，同她目光对上，静静地重复了一遍，“如果真的怀了，那就做掉它吧。”
“……”
“怀上它我说了不算，但流掉它，我还是可以控制的。”
“……”
流掉它，她还是可以控制的。
她居然，用“控制”这个词。
这么，冷冰冰又麻木的一个词。
荣婳喉咙蓦地有些发干，不知怎的，她总有种预感，温凉会做傻事。
她不敢去想，如果温凉真的有了，会用什么方式来流掉。
“温凉，”荣婳的面色陡然严肃下来，她用手捧住她的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字一句缓声道，“你听我说，我们不该把别人的过错报复到自己身上，谁都没有资格让你伤害自己，事情并不是只有两败俱伤这一条路可走，肯定还有其他的方法，所以，答应我，千万不要做傻事，好吗？”
荣婳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停止了流动，她紧紧地看着温凉，试图从她眼里找到一丝一毫被说服的动容。
可是，下一秒，荣婳便眼睁睁瞧着，两行泪水从女人的眼眶里淌了下来。
“婳婳，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温凉说着，声音仍旧没有起伏，甚至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泪在静静地流淌，仿佛无休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