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烨的眼睛逐渐变得赤红，仿佛困兽一般，在囚笼里撞得遍体鳞伤，却永远见不到天光。
然而，即便如此，他都没有离开，或是转开眼。
就那么直直盯着那辆车，盯着男女二人的亲密。
宛如一场自虐。
封谨用余光将明烨脸上隐忍的痛苦看得一清二楚，心底响起一声冷哼，过了一会，慢慢放开女人的唇，开车离开。
荣婳心里兜着事儿，封谨也没主动开口，所以一路上都很安静。
直到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荣婳瞅了眼外面的景色。
跟美剧中演的一样，每家每户都是一栋别墅，每栋别墅都建得很别致，红褐色的墙面，青灰色的瓦，别墅前有大大的草坪，白色的栅栏围了一圈，门前还有个红色信箱。
荣婳正想下车看看，谁知，却被一只大手给攥住了手腕。
她回头，用疑惑的目光望向男人。
封谨却幽幽地道，“婳儿，你跟前男友同桌吃饭，我不开心。”
话语里，隐约带着几分冷。
荣婳，“……”
她就说，这狗男人不可能那么心胸宽广，刚刚在明烨面前笑得风度翩翩的，都是在做戏！
“我跟他就是偶然遇见的，”荣婳努唇，“他非要坐到我对面，我总不能赶他吧……”
“嗯，”封谨脸色淡然，声音也很淡，“继续说。”
“……”怎么说的好像她在狡辩一样……
“我跟他之前都说好了，分手后还可以当普通朋友，他刚刚在咖啡厅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也没说什么不合适的话，我不能平白无故跟他过不去吧？”
荣婳垂了垂眼睛，“而且，刚刚只不过是坐在一张桌子边而已，我跟他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五句，已经刻意保持距离了，比普通朋友还要普通。”
“嗯，”封谨面色不变，然后反问，“解释这么多，所以婳儿，你还觉得挺委屈？”
“……”
“做普通朋友，刻意保持距离，让你觉得委屈了？”
“……”荣婳咬唇，“封谨，你这是无理取闹。”
话落，封谨没有说话，静了下来。
两人对视着，在逼仄的车厢内，沉默慢慢在发酵。
半晌，封谨才垂敛了眼睫，启唇吐出两个字，“抱歉。”
荣婳，“……”
他闭了闭眼，松开女人的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心里不太舒服，之前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
“……”
荣婳看着男人的侧脸，没有刻意保持笑容的时候，他的气质绝对是清冷孤寂那一挂的。
此时，太阳也快落山了，纽约的傍晚清清凉凉的。
封谨坐在驾驶座，冷色调的空气给他周身镀了一层淡薄与矜冷，他的睫毛很长，落在眼底一小片阴影，仿佛极力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但那微微滑动的喉结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思。
荣婳抿了抿唇，本想直接下车，但是，不知怎的，她就朝男人伸出了手。
温软的掌心覆盖到男人微凉的手背。
荣婳感受到，封谨的大手似乎动了动。
“封谨……”
她开口，却只唤出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