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坤元殿中处置各宫事务,宫女前来禀报,新进宫的聂寒酥前来谢恩。她停下手里的朱砂笔,桌上一本各宫妃妾的册子上墨迹未干。
皇后身穿一身浅黄暗绣衣裳,不甚华贵。头戴一方九凤金钗并几只步摇,一朵翡翠华盛点缀发髻间,眉间一点凤开花钿,保养得宜,并不似近五十的人。她点点头,示意宫人唤聂寒酥进来。
只见进来的女子身量不是很高,并没有她母亲和父亲那般体格。也许是年纪尚小,身体瞧着有几分孱弱。见她行礼落落大方,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清丽脱俗,冰冷入骨的容貌。那凄清的感觉,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在殿中蔓延。
皇后听说了她的故事过往,想着才失去了亲眷的孩子,如何能不可怜呢?便免了她的礼数,又让在偏殿赐座。
皇后是温和的,沉静而有力量,见寒酥坐的远,于是唤道:“好孩子,你坐到我身边来。”
寒酥心底悸动不已,眼前的人容颜没有太多变化,两朝为后痛失爱子,也仿没有将她击溃,那由里到外散发出来的善良柔和,让人见之亲切。她还是这样的简省,多少年了。并没有什么变化。
而皇后看着她,也有种没来由的亲近,便叫人给她换一盏牛乳茶。又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道:“孤见着你,总觉得这孩子我像是从前就见过一般,很是亲切。你到了这里啊,不用拘束,自管自在的便可以了。旁人不敢说什么的,一路过来你身体怎么样?可是好些了?”
这般淳淳之语,若是旁人说出,多少会有些距离和尴尬。偏生皇后一说,那股子真诚与柔和直如长辈一般,并没有半点距离。寒酥收起种种情绪,过往一概是想不起来了,回答道:“有太医们精心料理着,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这几日也恢复了很多,谢谢娘娘记挂。”
皇后又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哪里就这么容易好了。不过到了这里啊,没有沿途奔波,好生养着,多想些开心的事情身体也就好得快些。你现在住的院子是老了些,可还习惯。若是你喜欢别的地方,过几日孤派人给你挪动过去。若是有什么喜欢的,想要的,也不必拘束,自打发伺候的人去内造府领,孤已经给他们交代了的。”
寒酥很是感动,微笑道:“院落很好,已经是很华贵了。不用挪动宫殿的,只是我,只是民女贸然住在宫里很是不合适,以后未免落人口舌。等身子好些了,还请出宫去才是。”
皇后握着她的手道:“你这丫头想些什么呢?什么出去不出去的话,现下别想别说,等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