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很知道钱财的妙用,不用些许功夫,就找到了流苏所在的御药房。流苏采集完太医要的药材后,回去喝一碗茶,却见寒酥已经在哪里坐着了。
流苏见了她,瞧着她气色好了许多。心下也安心许多,莫名有些欢喜。深宫之中,人心诡谲,到底是有人惦记着她的。她面上不自觉地透着喜色,复行礼道:“见过姑娘,许久不见姑娘了。姑娘身子可大安了?”
寒酥有些愧疚,却还是开口道:“我才来看你,也不知道你身体好些了么。毕竟是为的我挨了责罚,我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流苏走到桌前,依着规矩站立着,保持着规矩与适当的距离。她并未因着责罚责怪眼前的人,到底与诸人相识已久,具体有些什么弯弯绕绕的,难道心里还不清楚。只是她一向豁达,也并未计较什么,后来听说商闵月也挨了极大的责罚,到底也不恨了,这样的责罚下去,命途如何也未可知。
“姑娘快别这么说,伺候姑娘本是奴婢的分内差事。宫里头的规矩,奴婢犯了,责罚也是当领的。”
船上一行,寒酥渐渐察觉眼前的这个宫女,的确是一直按规矩办事的。固守规则是生存之道,是自保之法,可是往往却不是能获得赏识和机会的做派,特别是在皇城这样暗里不吐骨头的地方。
这丫头的秉性让寒酥想起久远时候的事情,那时候也是以为安守规则便能得到应该得到的,可是现实世界,从来不会如此按部就班。打破例外的,无论好坏才有被关注到的可能。讽刺的是,往后的很多年里,她做了一直打破规则的那一个,却还是得了一个残酷的结果。凡事过犹不及。
寒酥揭开桌子上的盒子,第一层是数样干果子,第二层是各色奶油炸的小点心,她又开了另外一方小匣子,是几样素银的首饰和绒花并着几块银子。
“你不要站着了,进入了皇城我们的身份差不多。所以行礼什么的,很是不必要。这些点心干果子是我今日去膳房要的,你留着自己吃或者是给姐妹们吃。这一点首饰是符合皇城规制的,不用担心。”
流苏不敢接受这些东西,一来是太过于贵重,二来是想着寒酥在皇城里人生地不熟的,以后必定是会花费良多。这般赏赐,也很是不必要。可是眼下却不知是否该推脱了,若是推脱又怕伤了她的心意。
她给寒酥倒了一盏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了。
寒酥絮絮道:“流苏姑娘,我来送你这些东西是为了谢谢你一路教我皇宫的规矩,没成想最近真用上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