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琴结构简约,并无什么华丽的纹饰。她才梳起的头发放下一半在肩头。指尖拨动琴弦。曲子完毕,那琴间的微小机关打开,是一方玄铁盒子。里头是一块绢信并一枚微雕的珠子,这珠子她是见过的。
那绢丝一片雪白,她想到什么,将藏在柜子里的酒倒在水盆里,绢丝浸过是一封信。
“秋水吾妹,为兄心有所感,此去边关恐难归矣。已安排妥当,你收到此信时,想必为兄已不在人世。自母亲仙去,人间所念,一为秦韵,二为秋水。一生挚爱与骨肉血亲,为兄以为无任何人任何事任何宏图霸业能与二者比肩。挚爱与血亲,原谅为兄以情为先。
为兄前半世,隐忍苟且,于江湖上立有一门派,名天下会。朝廷军中暗网以玄虎令与常山公主所书十六星相为号。你若得此信,一定迅速接管两方势力,定能保吾妹一生平安。其余珠宝财物,尽数藏于你所作的曲子里。此曲无他人会。
事有仓促,虽然已经准备妥当,却还是担忧百密一疏。为兄泣及,信至于此。”
这封书信,实在是凌乱不堪,无甚逻辑可言。字迹,字迹绝不是仿造的,蒙澜左手所书的文字,只有几个亲近的人认识。
她回顾过往种种,原来当年正是自己绝了自己的后路。天下会当年是有来寻过她,可惜竟然是命殒在自己的手里。杀光那些人后,仓促与那人结盟,谁知最后?
不对?
她骤然觉得不对,以蒙澜生前的刚直不阿,怎么会?天下会一直以来恶名昭著,滥杀无辜。扩张极快,而军中朝堂若是要布下棋子暗网?
她心下不安,直捂住了心口。当年,蒙澜究竟想要做什么?最后却为了一个秦韵,彻底的放下了什么?
她心下酸楚,自言自语道:“你说什么要我给接手,其实不过是要我给你收拾烂摊子罢了。”心里的委屈却还是被理智压制下去了。
这样看来,有人想要她回来,一路这样顺利。想必也是要借着自己的手,做点什么。
她一把火烧了那绢丝,那枚微雕的珠子被她瞧瞧藏了起来。
她挽起头发,一点点将头发梳好。唤来流苏道:“我有些困,睡半个时辰,不要来打扰我,一会子再去上四院。”
楼宇有一处夹层,是蒙澜在时修建的。如果送琴来的人果真是他的人,那么一定会知道些什么。那包裹着琴的珍珠锦上的刺绣纹路,叶脉花纹,正是一点暗示。
她顺着久未启动过的机关下去一处地道,仔细查看了这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