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的睫毛颤抖着,脸色煞白。只盯着脚下的石头,不敢看他。
喃喃道:“你在说笑吧,常山公主不为亲生父母所喜,才会少小离家。连画本子里都说老太君爱重幼子,并不看重女儿。怎么可能会为了一副死后残躯放下家族荣耀,一生面子。”
牧柒诚瞧着她仿佛有些激动,关切问道:“寒酥,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寒酥抬了眼盯着他道:“你说对么?”
牧柒诚给她把脉诊断,无大碍后才松了一口气。劝慰道:“纵然是会有偏爱幼子,不意味着骨肉血亲的断绝。我想,常山公主若是九泉下有知,也会宽慰一二吧。”
寒酥苦笑一下道:“或许吧。”
但最好不要是真的。
宁可是假的。
长久的凉薄究竟是有来由的,犹如最开始的一点冰水,最后慢慢的长成了一块巨大的冰山。任何温热铺上来,都只会被冰封住。
再往前走几步,老太君身边的大丫鬟见她们在,特地来请。
厅里坐下了,丫鬟们端了茶来。寒酥接过放在桌上,才瞧见那随时摆着的点心,是久远时候爱吃的糖油果子。喜欢的便是一口咬下,糖衣的酥脆。
离家以后,伺候的人从来不备甜食,都以为她最厌恶甜食。
而另外一碟子白糖熬了,兑了桂花杏仁花生芝麻核桃等的块糖,是萧秋水的胞弟从前爱吃的。
寒酥只觉得双唇干涸,目中酸涩。
那时候的老太君,年纪并不算小,却一直是一等一的强势固执之人。容貌上佳,却是性格火辣。喜怒形于色,时常让人开心不起来。
这时候再看来,一代人与下一代的人的偏执固执藏不住心境想法,根本是如出一辙的。
曾经的萧秋水想过,在第一次出征之前,她极为恐惧的哪一夜。她也曾渴盼着亲眷的问候,甚至于想过若是母亲出面阻拦,要她回去。知晓家中看中,对外渡化名利,便什么都不重要。
更甚至于后来军功,荣耀等,唯有萧府亲眷,不觉得是大喜。
她不敢再往下想,时隔多年了。没有人记得往事,也没有人会再意往事。
老太君眼睛已经没有那么好了,因为冬日病了一场,用了些对冲的药材。一日间,总有几刻糊涂的时候,认错人,说错话。
寒酥不敢看正座之上的老太君,随着牧柒诚拜见道:“下官见过老太君。”
老太君这时候摆了摆手道:“快起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