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阮玉仪端坐于铜镜前,由木香为她梳妆,钗环一件件带好后,瞧来瞧去总觉得缺点什么。
思虑片刻,木香取来胭脂,在她眼下点上一颗朱色的小痣。这小痣落在她的眼尾,衬得她眸光潋滟,愈发容色灼然。
这时,李妈妈推门进来,问了安,又说是程朱氏请她过去一道吃早膳。
阮玉仪轻轻点头,应下了。
“将那耳坠戴上罢,与今日的衣裳倒是相衬的。”她今儿着一软银百合裙,领口处露着一片雪白,却是显得耳边空荡了些。
“是。”木香见小姐耳朵好得差不多了,便打开抽屉,想取出那对东珠耳坠。
可里边只有一揉皱散开的帕子,哪里来的耳坠。
两人俱是一怔。
阮玉仪忽地记起方才下了床榻时,脚下仿佛踩到一颗珠子般的古怪触感,她心下一紧,起身过去查看。
“小姐,这……”木香见她弯下身,也凑了上去。
果然摸索到一枚白润的珠子,其中穿了一通孔,正是耳坠上所串的四颗东珠之一。
木香连忙在四下寻找余下的几颗。珠子崩落四散,有的在墙边,有的在桌下,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阮玉仪将找到的东珠并金丝拢在手心,抿唇不语。
金丝断处切口平整,想也知道是有人刻意为之了。她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却出于身份问题,不可去正面诘问那人。
不过,眼下最后重要的还是如此贵重的耳坠坏了,若是世子问起,她该如何。以这耳坠的价值,恐怕将她自个儿卖了也偿还不起。
木香在一边道,“小姐,这对耳坠出自玲珑阁,也许拿回那边可以修复。”
“过几日暂且去问问罢,也没有其他法子了。”
她收好残破地耳坠,打算先行去程朱氏那边。
一出来,便听鸟叫清亮,一声声地响在这院落里,仿佛使得吹来的风也捎上了更深的凉意。
木香恐她受凉,折回去取了一鹅黄披肩给她穿上。
待她再到程朱氏那屋时,里边程行秋等人都已落了座,只是不见昭容。
阮玉仪略施一礼,也便寻了位置。刚坐下,就听程朱氏说,“仪姐儿,昨日寻睿儿时,你可见到过什么人?”
被这么一问,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昨日世子与程行秋的对峙。她微微敛着眸,装作镇定道,“姨母说的是谁?”
程朱氏干脆将话说开了,“今晨,太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