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容虽不知程朱氏为何如此说,还是附和了一句,“不必等她了,反正她来与不来,不都无关紧要么。”
她往东厢的方位瞥了一眼,不似旁的院子。那处鲜有仆妇侍婢往来,而那阮玉仪,这会儿怕是还守着那禁足之令,不得出来呢。
她收回眸光,发边珠穗微晃,神色倨傲。
可宦官却是收起了半展的敕旨,颔首道,“既然那位姑娘实在不便,那咱家就先回去禀了陛下。”言罢,竟真有要抬脚离去的意思。
昭容觉出不对,连忙喝止,“公公此话何意?”她隐约有些不安。
失了大少夫人的身份,阮玉仪不过是一托寄于此的表小姐,何况母族无可依仗,伶仃孤苦,甚至在程家都是轮不上一句话的。
“回殿下,”那宦官回身,言辞恭谨道,“圣谕须得本人亲接才是,万万没有代为聆听的道理。”
眼下,他也明白眼前的这些人是误会了。不由心下好笑,不过并不奇怪,那位姑娘在程府似乎并无甚立足之地,如今今上竟对她有意,难免惹人生疑。
不得不说,这姑娘倒也是个有手段的。在那位还做皇子时,也没少有女子接近,听说都无一成功。触碰到了那位的底线的,还牵连家族,落了个凄惨下场。
他从前是侍候在先帝跟前的人,他贪生怕死,并未随先帝一块去,也算是一路见这不受宠爱的小皇子爬到如今地位。
原以为坐上了那个位置的他,早不会在意这些小情小欲的了。也不知这位阮姑娘是个怎般天仙人物,能牵动陛下那般冷硬心肠。
此话一出,昭容浑身怔住,喉间一哽,满眼皆是不可置信之色。
怎么会是下给阮玉仪的呢?她一无功勋,二与小皇兄并也不相识……
忽地,零星片段在她的脑中闪回:她去圣河寺求旨时,隔壁厢房传来的异动;遣去跟踪的小厮回禀道,表小姐一转角便不见了身影,唯有一黑楠木马车;还有成亲时他的忽然造访——
她气极反笑,眉间微蹙,上了艳丽口脂的唇弯出一道弧度。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唇间溢出一声冷笑,问,“陛下这敕旨,可是封妃的旨意?”
程行秋听得心下一跳,微微攥拳,敛去异样神情,一面顾及昭容情绪,轻拍她的小臂以示安抚。他的思绪也是有些滞涩,心中隐隐还劝慰自己,这无可能。
“殿下误会,不是妃,”那宦官顿了一顿,见眼前几人面上有松快之意,方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