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众人一听,知道这背后是旁的缘由,因垂眸敛目的同时,竖着耳朵。
白之琦见殿中安静下来,俱等着她说下一句话,心中不禁得意了几分,慢悠悠抹了抹泪,才道,“臣女前儿经过,撞见……撞见姐姐行巫蛊之术,正往地里埋东西……”
她顿了下,“李姐姐会染上疯病,是不是——”
她并未将话说全,可众人都明白了她接下来要说的,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阮玉仪心知她指的是埋下木灵物件的时候,更明白自己从未行什么巫蛊,沉眉道,“不过是见本宫往地里埋了东西,你怎知是酒酿,是雪水还是你所言之物?”
白之琦似是早有准备,“臣女所言虚实,一看便知。”她绞着衣袖,面上有被质疑的苍白,眼中却暗芒流转。
皇宫中向来忌讳这些,她的姑母就曾以这样的手段,扳倒了前朝的一个妃子。
对峙这会儿,已有宫人安了桌,引阮玉仪坐了。
听白之琦如此道,她也不由得怀疑那处是否事先被人做了什么手脚,心下有些不安起来。
但白之琦错料了新帝,不清楚他素来喜欢随性行事。他支着下巴,睨着她,嗓音轻慢且懒散,“说完了?”
且不说阮玉仪无处接触此术,就真是用了——
“那又如何?”
白之琦准备了一长串的说辞,一下俱被这轻飘飘的一句,堵在了喉间,不上不下的。她微微睁大眸子,仍是不甘心,“此术阴邪,望陛下详查。”
她不信,亦不愿信,他难道就对阮玉仪纵容到如此地步,就算是做出于宫闱有损之事,也不放在心上了不成。
阮玉仪见他不曾信,也松快了下来,拈起了一枚糕点。
白之琦做了这许多手脚,又费劲将话引出,委实没想到人压根不在乎,一时急上心头,扑通便跪了下去。
正待说什么,却听上首处的人道,“将人带上来。”
白之琦一怔,转着僵硬的脖颈往后看去,见到来人,她呼吸滞住。
那是个身量高大的侍卫,叫两个宫人押着跪在了她身侧,眸中惶惶。
“陛下这是何意?”她道,巨大的不安裹挟下,反是镇静了下来。抬首望向姜怀央,可那边灯火太盛,她辨不清他的神情。
“朕是想着,”他往后靠了靠,“白姑娘既如此欢喜这侍卫,不若顺势赐了婚如何?”
她心口一紧,俯首冷声道,“臣女并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