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里,尚还点着几盏烛灯,从窗纸里透出些昏黄的光来。
值守的侍卫见是她来,行了礼,又替她开了门。
阮玉仪微微颔首,并未滞留,迈过门槛,转入内室。
只见姜怀央半屈膝坐在床榻边沿,倚着床柱,手中握着卷书卷,目光却不在那书上,而是半垂着眸子,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灯火映照得他眼中灯火明灭。
她顿了顿,走上前去,取过他手中的书卷,随手放在一边,“陛下——”
她进来时并无人通报,他这会儿才注意到她,抬起眼来,却瞥见小娘子眼眶泛红,依稀有着泪光。
他眸色微沉,将人揽过来,“朕不曾说什么,你倒先哭上了?”口中不饶人,手上还是挑去了她眼下的泪珠儿。
她乖乖待着不动,任由他动作。
他指腹的薄茧蹭过她眼下,点起一片灼热。有人在意着她的喜怒,使得那泪意更盛。
她似乎听见他叹了声气,接着低低的声音送入她耳中,“朕不是个糊涂的,这并非你的错。”
他只是怠于掺和后宫的弯弯绕绕,不代表他丝毫不懂。这次的事,显然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至于目的,无非也就是那点子东西。
“别想了,嗯?朕会处理的。”
她心中微动,又旋即沉落下来。他能如何处理,毕竟不曾造成什么实质的危害,为了在百姓前演好这出母慈子孝的戏码,那个人怕还是动不得的。
类似的事经历得多了,她也难免多份心思。
姜怀央不愿叫她多想,因垂首吻上她的眸,感受着她密密的眼睫微颤,捎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她垂眸不语。
他注视了会儿,“或许,朕也可以帮泠泠将此事落实。”
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颈侧。她耳根上泛起热意,连雪腻的脊背上,也慢慢爬上了绯红。
他长手一伸,挑落了帐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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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不及姜怀央着手处理此事,太后就先按捺不住了。
翌日晨起,阮玉仪梳妆更衣回了宫里,便见有一太医在宫门前候着,道是来给她请平安脉的。木香将人引进屋子。
因着早知这面生的太医,多半是来下绊子的,加之新帝那边已是知晓情况,她安然看着他诊脉。
太医调息诊脉数次,每每换手,唇便抿得紧一分。
良久后,他方才起身拱手道,“娘娘确定上回诊出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