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燕来楼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傻强和勇哥都沉默不言。
勇哥看出了一些门道,但是更多的还是不懂,所以没有开腔。
而傻强那是真的不懂,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只有白敬亭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抽着烟,两眼无神,仿佛就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就老了很多一般。
白露为几人端来了茶水。
她虽然左脚的伤还没好,但其实并不妨碍短距离的行动。
特别是看到父亲万念俱灰的模样忍不住就在旁边开始劝慰起来。
“爸,你看开些,保重身子才是大事!”白露很少劝人,从白敬亭进屋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猜到了很多东西。
正如刘东明下午和她聊天的时候说的那样,她那几位所谓的朋友很有可能背叛了他。
否则白敬亭这些年上门被逼债的事儿都见过了,也不至于被打击成这副模样。
“看开些,怎么看开?”白敬亭一脸愤怒,吼道:“他们说我辈国人当要自强,如今国家虚弱唯有发展工业。工业之基在于技术和运输。我等开设炼油厂一旦炼制出煤油便可以用在千家万户,出售回笼之资金更能研究技术提炼柴油和汽油,是为国内运输之基。
你听听,说的是多么的冠冕堂皇!我信了,我砸锅卖铁,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借下印子钱。可是他们,他们从头开始就在骗我!你知不知道,就在刚才我看见了什么?刘继昌正在炼油厂里炼油!”
“啊!刘叔叔居然在里面炼油!”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可当白敬亭说出事情真相之后,白露依旧震惊不已。
刘继昌她是认识的,以前就是骡马街市场的一名苦力而已。
要不是父亲看他干活卖力,又是雇他参与炼油厂的修建,又是让他跟着上海来的人学习炼油技术,甚至还给他开了一个月足足五十块的工资。
可以说刘继昌就是炼油厂里白敬亭最信任的人!
可是这样一个可以说靠着白家混出了点人样的人,居然选择了背叛。
“叔叔个屁,他刘继昌也配?”白敬亭爆了一句粗口,道:“要不是刘...刘先生在一旁拉着,我恨不得上去给他几巴掌!”
一时间,白敬亭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刘东明了。
哪儿有老丈人喊女婿叫少爷的?
可是刘东明和自家闺女好像又并没有公开身份....最后才叫了一声刘先生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