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眼微微凝起,眸中有着丝丝怅然。桑无时撑额看着他,静静听他说了良久,却忽而笑了,“尽管如此,我依旧不喜欢她,可怜的身世并不是能打动人的理由,谁的过去不是带点伤痕累累。她既然进了浮屠宫,那就要做好一切该有的觉悟,可她一边嫌弃着旁人手段龌龊心思深沉,一边自觉清高。”垂眸把玩手上的小瓶子,嗓音很淡:“既然她一开始就对我抱有怀疑,一开始就在私自查拂尘珠的下落,说明她也心生杂念,倒不适合这浮屠宫了。”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无欲声音有些微沉,“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抬眸看着他,她晶亮的眼眸中倒映他净雅白皙的脸,桑无时勾了勾唇,语气清淡:“你能如此问,而不是惊讶,说明你也清楚,但却不告诉我。”是啊,或许他也一直都知道从最开始丢失了拂尘珠后无笙对她的怀疑,但却一直静默旁观。
闻言无欲皱起了眉,“你好不容易才从拂尘珠的阴影里走出,这些事不太合适再去想。”
桑无时笑而不语。
“无时……”他突然又叹了口气,“有些时候,你和我都会不经意地去说些谎言,无论是何等因由,我都非恶意。”
桑无时没有看他温雅纯和的眼,只是随意移开视线漫不经心点点头,“我懂。”不知是不是在无笙的屋子里呆的久了睹物思人,她竟然有点想念和她怼来怼去的日子,因为,和无欲说话。太累脑子。
他们都不曾对彼此真诚,但又单纯的为彼此所担心。
……
用了无笙的药,桑无时的伤终于止住疼了。回到自己院里,她没能喊出子陌,没有人回应她。那晚的浮屠宫,格外清冷,格外安静,但她睡得却很不安稳。似乎做了很多很多梦,又不像是梦,因为那些场景是那么的熟悉,可却又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梦中场景转瞬,她的头一阵眩晕,于迷迷糊糊中醒来,又全然忘记梦中的所有。
黑暗笼罩了一切房屋,浮屠宫暗夜空中的那轮冷月,还在一如既往的位置,夜色朦胧,院外虚幻的大树树影婆娑。这本是该熟睡的深夜时刻,桑无时却醒来了。
她睁着眼躺在床上,金色眸中映着暗夜的幽黑,深不见底。神情平静地,她猛地坐起身,霎时这暗黑的房中亮起一抹红光,接着就是瞬间的紫芒万丈,整个房间都被笼罩在一片深幽的紫光中。而那散发光芒的物源,是静静躺在桑无时手中一根普通大小的鞭子。
紫光下白皙的手透着微微的蓝,手心中那条安静的噬灵鞭周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