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一个人,陪伴他的似乎只有那幽远空寂的碧海蓝天和无尽的孤独。但他很安静,因为他每天都只会坐在凌云山间看着日升日落。可他又好像不是那么安静,因为桑无时看到了那一幕,他独自一人坐在碧海山头,手中却忽然挥出一阵灵力,而后就是对面山头无数飞禽走兽的嘶声惨叫。
迟夙好像疯了,她不知道那是过了多久。他开始在那片广阔的山野草原间疯狂地奔跑,似乎在竭力寻找着什么。他喜欢摧毁那些有生命的东西,但却从不杀死,似乎就是享受它们痛苦的呜咽,以至于让他不那么孤独。
有时候,他会疯狂大笑,或者会大喊大叫,他心中眼中都满满是外界的蓝天。
她知道,迟夙病了,一种叫做孤独的病。
时光飞转,又不知过了多久。那片天地中还是只有他一人,桑无时以为,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他病得,孤独得不可治愈了吧。但事实却是,迟夙死了。
是死了吧,因为这世间怎么会有人被硬生生剥开脊背挖出脊梁骨还能活着呢。
作为相处了几千年的熟人了,桑无时甚至不敢看那似乎让人连呼吸都带着疼痛的惨烈画面,她甚至不敢看迟夙那时的绝望挣扎与滔天恨意,甚至不敢看那些所有大义凛然的人做着那事的表情。
但最后,他自由了。
桑无时其实很能理解这种的感受,有一种鸟是关不住的。迟夙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就是天生的逆骨,纯粹的恶。
迟夙的灵力还在流失,但他似乎放弃了。而如今他双眼迷茫虚弱倒在她肩上的模样,像极了记忆中那个孤独的少年。
桑无时的手搭着他的腰,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一手轻轻环住他,让他靠得更舒服点。她的眼缓缓闭上,掩去了眸中万千复杂思绪。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她还是最了解迟夙的,他也同样最懂她。他什么都不缺,只缺同类,而她恰好就是那个同类。
而于另一种层面讲,迟夙于她,不单单只是同类,他于她,更像是一种信仰,一个永世不断追逐渴望的信仰,是她进入浮屠宫寻得自己存在意义的引路人。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死呢。
无关爱情,他无数次相救,无关爱情,她此刻只想抱抱他。
噬灵鞭笼罩下的一片紫光世界,寂静又祥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杀戮和可怖,也不知过了多久,枕着她腿的迟夙似乎睡着了,桑无时有些无奈,腿有点麻了,就轻轻将他脑袋挪开,轻躺在一旁,自己正打算慢慢起身活动了下身体后去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