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眼见尹德妃旁敲侧击不成,索性改为单刀直入,不禁暗叹此女实在难缠,他清清喉咙,斟字酌句的答道:“娘娘得的那个病,我也不晓得叫什么名字。”
“哦?竟有此事?”尹德妃讶然道:“神医不是说笑吧?未能辨症就敢施药,而且还一试便成功了?这未免也太过冒险了吧?”
赵亮知道,对方故意这么说,为的还是逼自己吐露实情。倘若真要硬着头皮承认确实如此,那便等于之前是在拿张婕妤的性命开玩笑,不仅所有功劳立刻化为乌有,相反还得担着欺君罔上的罪责。
尽管张婕妤的病确实被治好了,但是胸有成竹的治疗,和蒙着眼乱治,根本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他赵亮胆子再大,也不敢触这个动辄杀头的雷,于是只得赶紧解释道:“虽然不知道准确的病症名称,但是婕妤娘娘所表现出来的症状,却非常符合当年微臣的师父提到过的一类体虚之况。两位娘娘明鉴,我道家一向讲究养生法门,对什么阴阳调和、补气益血的方术,都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所以……”
他略微顿了顿,同时偷偷观察尹德妃的反应:“所以根据我师门的不传秘方,微臣略加调整之后,便成功对症,医好了婕妤娘娘的病情。”
这番话说得模棱两可却又合情合理,至少在张婕妤等人听来是很认可的,于是不禁纷纷点头称是。尹德妃仔细思索了片刻,感觉一时间也抓不住赵亮话里有什么漏洞,遂也渐渐信了几分,猜测赵亮可能真的没有发现焚经散的秘密,而是单纯依照道家养生调理的玄妙本领,误打误撞下解去了张婕妤所中的毒。
想到这里,尹德妃略微放下心来,半开玩笑的说道:“神医可不能厚此薄彼啊。虽说本宫的情况不如婕妤娘娘之前那么严重,但小病不医,大病难解,故而也不能等闲视之。你让本宫散散步便算了事,未免太随意啦,不管怎么说,好该开上几副道家调理血气的方子,才能叫人安心啊。”
张婕妤在一旁捂嘴浅笑:“妹妹你可真逗。我都是能不喝药就尽量不喝药,苦了吧唧的,每每闻之欲呕、难以下咽。你倒好,恰恰相反,非要赵神医开个药方才行。妹妹,这是何苦呢?”
尹德妃略显尴尬,笑着掩饰道:“姐姐有所不知,我这身子骨自小就孱弱,多年来全靠家父悉心调理,才保得没出什么大麻烦。所以,对于那些苦药,我是早已喝惯,倒也不算什么难处。家父毕竟只是略通医术而已,本领当然无法跟问事郎这样的神医相比,因此今天机会难得,便忍不住请他多费些心,开出良方以备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