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谁啊?是来找咱们麻烦的吗?”
李义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这位一直操持家里家外的好媳妇,定然会询问方才之事,所以也不对她隐瞒,直截了当的说道:“唉,那个周纵啊,说起来还真是个难缠鬼,我也是一时财迷心窍,才跟他做了买卖。如今陷入绝境,被他逼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李夫人知道丈
夫为人一向稳重,从不招惹是非,闻言不禁一愣:“什么绝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义先看了看赵亮,然后答道:“赵大哥也不是外人,那我就直说吧。整个邯郸,原先做皮货生意的,大大小小总共有二十几家,咱们李记皮庄在这里面,算得上是最大的。周纵以前是干什么的,我不太清楚,不过近两年他在皮货行中突然冒起,生意做得很野,财力也雄厚,接连吞并了十来家小皮货商,隐隐有了跟我们分庭抗礼的架势。”
“本来呢,做生意都是各凭本事,你有你路数,我有我的门道,大家不必弄得像仇人一样。所以,尽管周纵抢了我们不少老客,但我也并没有太往心里去。有时在街上碰见了,彼此还会寒暄几句,算是同行之间的一点情分。不过,我心里也清楚,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垂涎李记皮庄的。”
李夫人奇道:“既然你心中有数,为何还会跟他做买卖?”
李义叹了口气,道:“唉,要不怎么说我财迷心窍呢?几个月前,周纵主动找上门来,说他接了一笔大订单,要为驻守北地、防御匈奴的赵军提供皮袍御寒。但是他手头上的货没有那么多,于是便来问问我,看我愿不愿意发这个财。”
“你答应了?”李夫人问道。
“那肯定答应啊。”李义道:“我当时考虑,能为军队提供皮货,不仅数量庞大,而且价格也很可观,这种生意从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而咱们皮货这一行,以前也经常有商家相互调货的惯例,所以我便一口答应下来,跟周纵签了契约,承诺三个月之内,给他提供一万张上等羊皮,他还当场给了我一大笔定金。”
李夫人顿时满脸惊惶,顿足道:“哎呀,你糊涂!上党那边战火连天的,去哪儿收一万张皮子啊!”
李义不禁有些愁眉苦脸:“收还是能收的。这事儿我没有急着告诉爹和你们,原想着是等做成了之后再说,因此便私下去信给咱家在上党一带的老关系,通过他们陆陆续续购到了八千多张羊皮,加上邯郸李记皮庄这边的存货,足以应付周纵所需。然而没成想,货刚刚集齐还没运出来,就碰上秦军大举进攻,那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