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裴云归前脚方踏进大门,季夫人后脚便强硬地开口。
昏暗的烛光将她松弛的脸映得如厉鬼一般。
裴云归未动,依旧站得笔直,目光一派坦然地对上了季夫人的眼睛。
“云归并未做错什么,为何要跪?”
“你还敢狡辩!”季夫人看起来似是气急,脸色颇为难看,她对跪在地上的丫鬟道:“阿香,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地帮裴小姐回忆一遍。”
阿香低眉称是,复又抬起眸子,看向裴云归,满脸都写着“义正言辞”四个字。
“昨儿个晚上,奴婢帮大小姐熏好了香,从房中出来时,便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匆匆忙忙地自留香阁正门跑出去。”
“今早,大小姐的梳妆盒中便少了一对流云碧簪。大小姐以为是贴身侍奉的丫鬟拿了,将院子里丫鬟的屋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都未曾瞧见那对流云碧簪。”
“小姐忙着去梵音寺祈福,便让奴婢再仔细找找。奴婢当即就托了崔娘姑姑,给府中下仆传话,叫他们留意着些。”
“今儿傍晚,碧环姐姐找到了我,说是裴小姐床头的梳妆柜,时时锁着,像是供着什么精贵物什一般。”
阿香将裴云归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眼底流露出了一丝不屑。
这话暗指意味明显。
裴云归头上不着发饰,衣裙洗的发白,穿的比一个丫鬟还寒掺,能有什么精贵物件,时时锁起来?
她昨日可是见了,屉子里不过一串样式过时的璎珞,一个前几日小姐赠与的海棠盒,除此之外,便孤零零的什么都没有。
只是那璎珞款式虽老了些,但看起来价格不菲。
那些东西,她暂时不敢动,等到事成,她再偷过来拿出府变卖掉,正好买了自己的卖身契。
反正裴云归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闷葫芦,就算偷了,她也不敢将事情闹大。
阿香面色不显,内里的算盘确是打得啪啪响。
“所以绕来绕去,你们都怀疑东西是我偷的?”
裴云归看向阿香,秀美的脸上已没了温度。
一口大锅就这么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扣在了自己头上。
裴云归不知道季夫人为何要给自己加这么个莫须有的罪名,但倘若这次退缩了,接下了的日子只怕如履薄冰。
她不能再做以前那个终日装疯卖傻,唯唯诺诺的软柿子了。
“自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