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顾凛的心性做了一番对比,发现确乎如此。
她从一开始对他的恐惧、排斥变成了前不久的无奈嫌弃,在不知不觉中,顾凛这个人的形象在她心中好似不像鬼怪那般可怖,那般敬而远之,他似乎从地域走到了人间,站在了她身边,变成一个可以用正常眼光来衡量的,真正意义上的人了。
裴云归也依样画葫芦轻笑道:“顾将不也如此,云归倒发现你这脸上的笑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了。”
说罢,她便瞧见男人眼中逐渐染上讶色,过了片刻,那层讶色又渐被困惑覆盖。
裴云归亦十分有趣地观察,像一个发现了新奇玩意儿的孩童。
顾凛抿了一口茶详装镇定,眼神掠过裴云归,飘忽在远方,岔开了话题。
“姑娘要忙便先去忙,顾某在这里随意。”
裴云归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没再揪着顾将军的羞处使劲怼。
她道:“行,将军随意,云归去泡个澡便准备早膳。”
每日清晨运动完,再去泡澡,也是裴云归这几日养成的习惯。
早上的水已经烧好,她便将水从厨房弄到厢房,关好门洗澡。
裴云归丝毫没有注意到,院中留有男客时,自己独在一墙之隔的厢房中洗澡有什么不对,好似她心中从未有什么男女之防一般。
右边厢房淅淅沥沥的水声不大,却顺着清风一点不落地传到了院中。
顾凛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要听到那些声音,毫不费劲。
他亲眼看到裴云归将水拎到房中,结合声音,略微一猜也能明白裴云归在干什么。
顾凛眸色一暗,攥着茶杯的手猛地收紧,眼前似又浮现出那晚,昏黄烛光倒影在窗纸上,纤细妙曼的曲线。
从圆润的肩臂下至他两只手就能握住的纤腰,浓密的长发瀑布般倾泻而下,占据了整个腰背。
裴云归皮肤异乎常人一般的白皙,倘若那日映在窗户纸上的不是剪影,他或许还能看到如墨长发同玉背形成的鲜明对比。
应当是,极好看的。
一抹薄红悄然爬上耳垂,另一只放在腿上的左手骤然缩紧,顾凛垂下了眸子,睫羽挡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他抿住唇,心跳却突然加快,蓦的,两只手徒然发力,却未顾及到右手上脆弱茶杯,便只来得及听见一声脆响,那茶杯在手中应声而碎,温热的茶水淌了一手。
声音和手上温热的湿腻感扯回了顾凛的思绪,他慌乱无措地收回那些纠缠缭乱在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