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些。
她到二进院子,梦娘洗手作羹汤,章先生正吃着早餐,一脸笑眯眯的,心情可好了。
她在门口冲义父章先生挥了挥手。
章先生龇牙,冲她摆手。
叶慈秒懂,会心一笑,走了。她是好孩子,不做电灯泡,不打扰两人世界。
自此之后,章先生喝酒明显少了,梦娘也成了府中的常客。
眼看,元宵过去,官员们开始上班。
叶慈抽了个时间,同章先生谈了一回。
“义父觉着梦娘如何?女儿觉着挺好的。这家什么都好,就是缺了个女主人。义父赞不赞同。”
章先生轻咳两声,“你到底想说什么?”
“梦娘对义父的心意,世人皆知。不知义父意下如何?”
章先生突然沉默下来。
叶慈心头一咯噔,小心翼翼询问,“莫非义父是顾忌梦娘的身世?”
梦娘本是官宦人家出身,小的时候家里遭了难,抄家灭族,成年男丁被砍头,未成年被罚为奴,女眷进了教坊司。
长大后的梦娘出落得极为美艳,被某个权贵看中,走了门路,将她从教坊司带了出来。后来,又经过一番波折,梦娘赎身,开了秀坊在京城生活。
章先生反问一句,“你可知梦娘的亲兄弟,如今在何处?”
“不知!”叶慈能打听到消息,都是些大路货消息。更隐蔽的消息,她没有渠道,自然打听不到。
章先生长叹一声,“梦娘的兄弟,如今在宫里当差,在御马监。”
“太太监?”叶慈震惊了。
章先生点点头,“正是太监。当年梦娘家出事,未成年的兄弟被罚为奴,有的去了皇庄,有的去了矿场,有的进了宫去了势。到如今,死的死,还剩下两个兄弟。
一个在御马监当差,也算是出头了。一个在皇庄当了个小管事,娶妻生子,他们家也算有了后。
梦娘本是教坊司的人,之所以能赎身,全靠她在宫里的兄弟奔走。”
原本叶慈以为梦娘能赎身,靠得是某位权贵。没想到最终能指望的只有亲兄弟。
一日教坊司,终身教坊司。教坊司根本没有赎身的机会。梦娘能从教坊司出来,还能恢复平民身份,真是侥幸。
若非她兄弟在宫里闯出了门路,如今的她要么还在教坊司,要么还流落在各家权贵家中,当一个调教嬷嬷。
“义父对梦娘并非无情,梦娘的心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