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多礁石。据说那儿连个村子都没有。就算有,也是流配到那儿的犯人形成的犯人村。
抄家那天,孟贤超抱着他的书桌死不松手,好像他有多爱读书学习一样。他只是在留恋马上就失去的好日子。
孟沛被流放,妻儿都跟着去了。不然能怎么办?孟夫人娘家是坚决划清了界限的: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
州学里的学生们也是议论纷纷。去趟茅厕都在议论此事。
“听说了吗,内舍的孟公子家被抄了!”
“什么孟公子!还叫孟公子?就是一个臭商人呗!抄就抄了,早该抄,你瞧他平时那嚣张的样子!”
“就是!一个小商人而已!人家江南孟家根本不认他!”
“他家犯的可是走私罪,听我爹说,刑部没深究,不然定他孟家个通敌罪也不是不能!”
“他家不就是走私么,怎么说通敌呢?”
“你傻啊你!沃斯国跟咱打过没?打过吧?是不是敌国?是吧?他们家给人家送铁锭,不是等于帮助敌国筹备武器?是通敌不?”
“你这么说,也是哈!”
钱锦鸿和武志成现在是不到憋不住的时候都不去茅厕。因为大家都在议论这事儿。
作为孟贤超的“死党”,他们俩可一直都是以孟贤超马首是瞻的。现在孟家完了,他们两家深怕被牵累,是有多远躲多远。
只是还要上学,大人们能躲,他俩可躲不开。只要他俩在的地方,就算别人没提起这抄家之事,见到他俩也想起来了,又要议论一番。
再说新伦州。
空降到新伦州理事处的密侦司韩副千户,刚逞了一个月的官威,就被调回京都了。
有北镇抚使武继昌的面子在,没有论其渎职罪而太过惩处,但也罚俸三个月,作为处事不当的处分。
韩副千户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面子、里子都没了,工资也没了。关键是在北镇抚使那里留下了“不堪大用”的印象。
但是新伦州理事处还是需要有人负责的。这个空缺被南镇抚使白展堂替儿子拿到了。
白桦由于回京前一直负责东伦国和大宣国的信息往来渠道,对两边的业务都十分熟悉,所以,他一再地折腾他老子,不要待在京里,要去地方上“天高任鸟飞”。
白展堂见儿子整天留在京里也确实没精打采的,再加身上的伤早已痊愈,就同意了。亲自推荐儿子去新伦州,还说自己是“举贤不避亲。”
胡恒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