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宫城内,在安禄山这位开国皇帝的寝宫里,此刻正躺着一具年轻人的尸体。
那是他的儿子,亲儿子。
现在,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与世长眠。
两个光着身子的宫女此刻正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床脚,而安禄山则是光着膀子,坐在门槛上,吹着晚风,手里拿着一颗甜瓜,很是享受的啃着,像是丝毫没看到自己儿子的尸体正躺在身后一样。
月光下,安禄山,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背上的毒疮显得格外显眼,虽然敷着一层层的草药,但仍然不见好转。
“害怕吗?”
随着安禄山猛的开口,蜷缩在床角的两名宫女宛如受惊的兔子一样,其中一位,更是当场发出了一阵惊呼。
“哼,没用的东西,一具尸体罢了,怕成这样?
中原人,就是娇气。
某当年在边塞时,用契丹蛮夷头颅筑成的京观,呵,那才叫霸气呢!”
将手中的瓜皮随手一抛,安禄山便转过身去,开始认真的打量着,自己那位已经躺在地上的儿子。
“孤家寡人,这四个字,某,终于可以理解了。
呵呵,皇帝?
皇帝是个什么鬼东西?
是吧,义父?
不过,还好,义父你死的早。
不然,孩儿,还真感受不到,感受不到这种,这种众叛亲离的感觉啊!
对喽,还有干娘,嗯,这会应该也死了吧?
干娘诶,禄儿不孝!
没能跟干娘送终,
不过,
嘿,
我把你夫君的国家搞乱了,
嘿,
干娘,
禄儿,这也算给您,
报仇了吧?”
坐在自己三儿子的尸体旁,安禄山的思绪,不知为何,忽然就放飞了起来,他想到了很多很多事情。
“小时候,总听那些老家伙们说,人之将死时,脑子里,总是会闪过很多东西,想起很多事情。
嘿,
义父,干娘,
我快死喽!
马上,就要去找你们喽!”
那两名缩在墙角的宫女听的一头雾水,甚至本能的在内心中觉得,自家这位皇帝,是不是中了什么邪祟,要不要,请太医过来。
“也罢,也罢,反正,老子没两天活的喽,打了一辈子仗,也该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