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玩儿得热火朝天的一群人,自从发现了裴寂后,就都变得老实起来,各自回到席位上,规规矩矩地坐着。
连说话都是压着嗓子的。
薛婳凑近裴寂,“他们怎么这么怕你?”
她很不理解,难道是因为裴寂是太子?不至于吧,裴潜还是王爷呢,这些人跟他也没有那么尊卑分明。
案桌上摆着一盘橘子,这是产自沙州的一种柑橘,外表金红,就像一个个小灯笼,清甜芳香,汁液饱满,只是不易运输,不知裴潜是如何运送进京的。
裴寂拿了一个剥开,又将橘瓣上的经络撕去,“我也不知,或许是因为我曾经在战场上厮杀多年,身上难免沾染了一股杀伐之气,这些没怎么见过血的小子被吓到了吧。”
薛婳笑出了声,真的是这样吗?可能不止吧。
裴寂剥开橘子后,橘皮还是完整的,她觉得有趣,便拿过来摆弄了一阵,裴寂干脆用签子插着橘瓣喂到她嘴边。
薛婳习惯了他的投喂,很自然地张嘴吃了,待察觉过来时,就见一屋子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眼神惊异,见她看过去,又慌忙收回视线,像是做坏事被抓住了似的。
她这才意识过来自己此刻还是男子装扮,裴寂这个举动实在有些过于亲昵了。
她清咳一声,掩去那一点不自在。
裴潜作为主人,有义务维持整场宴会的氛围,见人也来的差不多了,他拍了拍巴掌,不一时,便有侍女端着玉盘鱼贯而入,将一道道珍馐玉馔摆在众人面前的食案上。
同时,一队打扮得颇有异域风情的舞伎踩着舞步滑到了宴会厅中央。
舞伎身上穿的是明艳轻薄的纱衣,露出了一截纤柔雪白的腰肢,脚腕上系着铃铛,随着舞步发出清脆悦耳的铃音。
在舞蹈和乐声的遮掩下,不时有人发出窃窃私语。
“跟着太子殿下一块儿来的那位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他看起来和太子殿下的关系颇为亲近,你们看见没?刚才殿下居然亲自给他剥橘子,还喂到他嘴边!他居然就那么坦然地吃了。”
“你们觉不觉得,他长得挺好看的?”
“是挺好看的,坐在太子殿下身边风采居然一点也没被压下去,不过男人嘛,长那么好看干嘛?”
“哎,我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啥?”
“太子殿下不是素来不近女色吗?但是这一次居然和一个男人如此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