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不急不缓的行驶在树林,苏衍盘腿坐在软座上,一边数着钱,一边着在心里确认需要置办的东西。
因来的匆忙,只随身带了两件衣服,连个脂粉都未带,虽说书院里应有尽有,各种物件儿都能拿到,但偏偏有些东西不能顾全,只能自己想办法。
想来已有九载余未踏及若水街,很多地方却都还记得,冗长街有一个摊位卖糖人,师傅捏得栩栩如生,小时候她总是拉着奶娘去买,一个糖人她愣是吃上一天。那时候,她最大的快乐,也只有糖人了。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苏衍下意识收起钱袋,往外问:“怎么回事?”
“是,是…”小厮似乎有难言之隐。
苏衍急忙钻出去,却两眼一黑,什么也看不见,往后缩了缩,再定睛瞧去,不是别人,正是那万朝房掌司,燕国二公子西楼!
他正蹲在门帘外,一身月牙色对襟锦袍,青丝及腰,以玉簪挽发,衬得面容清秀,眉眼如画,似江南的天际处,最干净透彻的一抹朝霞。
朝霞手中抱着一盆蜀客,花叶将他的半边脸遮挡,因阳光的缘故,似花似人,分不清真切。
依稀记得那日去万朝房,正碰上这位掌司带着手下在烧制瓷瓶,浑身脏兮兮的,和今日之区别简直是地下天上!不禁多看几眼,觉得这小伙儿真真是耐看呐!而满腔的怒意也因此烟消云散,最后殷勤的作揖道:“见过二公子。”
“可否借车一坐?”
“啊?”
他折下花枝,在她的鬓上比了比,利落的插在了那支瘦梅银钗旁,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苏衍吓得缩回身子,躲在马车内不敢出去:“二公子你什么意思?!”
他一头钻了进去坐在他身侧,对外头吩咐:“走吧。”
苏衍惊讶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怪人。
“你就是那个挺有名的苏先生,喜欢给学生讲故事?”他坐在一旁整理长袍,不忘打量她的容貌。
苏衍尴尬地点了点头说:“讲的不好,掌司过誉了。”
二公子舒舒服服地靠在角落,又说:“你可要小心,束幽堂里的都是世家子弟,都是你惹不起的,即使你是先生,他们也敢找你麻烦,要是你待不下去了随时告诉我一声,我那儿倒是清静。”
“二公子身份尊贵,我们不过初识,为何帮我?”
他挑起眉:“容国一直尊崇儒道,你既是先生,那么在任何人面前都无须自降身份。我二公子罢了,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