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乔二房这边几乎是天蒙蒙亮便起了身,今日他们可要干一件大事!
风风火火收拾好后,乔二叔,乔二婶这次连带着乔闵修也来了大房。
张瑶忙去通报,却被阿拙拦在了外面。
张瑶面色焦急,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但看见自家姑爷仍是稳住了心神,“姑爷,乔二婶他们一家子又上府上来了,昨日小姐才参他们一军,今日会不会直接来报仇了?”
“不会。”阿拙沉声说道,“你先去应付,我这就喊小姐起来。”
“好。”有了阿拙的回应,张瑶也有了稳心。
在她看来,只要小姐或者姑爷其中一人在,不管是天大的事,都能迎刃而解。
张瑶再次回去时雄赳赳气昂昂,仿佛先前叫的那么厉害的一个人不是她。
“来者便是客,几位现在主厅候着吧。”张瑶语气听似恭恭敬敬,可明眼人都能知晓那语气之中的讥讽意味。
乔二婶当即变了脸色,“你这丫鬟好大的口气!虽说我们是二房,但再怎么也是主子,你竟然是这一副态度,果真是消了奴籍就以为自己无法无天了?看来还是我们月姐儿平日里不少给你们苦头吃,今日我这做二婶的便替月姐儿收拾收拾你这心高的贱婢!”
说着便扬起手掌,还没扇下去,一道冰冷地声线在门外响了起来,“二婶的手伸的可真是长啊!何时我们大房的事情需要二房来插手了?”
说这话时,乔清月已经走进了主厅,她坐在主位上睥睨着乔二婶,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令人不寒而粟,“况且张瑶是我的内侍,我这做主子的都舍不得打,二婶果真是闲操萝卜淡操心!”
乔清月一番话说的乔二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中虽有怒气却是不敢发作。
她自然还记得她这两根手指因何而断。
再者,阿拙如同贴身侍卫一般守在乔清月身后,有了前几次的教训,乔二婶也长了记性,不敢贸然惹怒乔清月。
乔二叔也似乎忘记了昨日乔清月参他一军的事情,心底虽不悦,但面上却装的有了几分长辈的威严,“月儿姐,我们今日前来是想要大哥留下的国子监名额,如今修儿年岁已到,又有一身真才实学,想必进了国子监定能某个一官半职,到时候有了修儿的帮助,月姐儿你这布庄的生意还怕不好?”
乔二叔面上如此恭敬,心底却恶毒的很。
只要修儿将来做了个宰甫大相公,首要的便是将乔清月手中的布庄化为己有,然后再将大房这边的财产尽数拿去,任凭乔家母女自生自灭!
即使是这样,也难消昨日的耻辱。
乔清月真是胆大了,竟赶戏耍他!往后他定要加倍报复回来。
如此想着,乔二叔似是已经看见了未来的幸福生活朝他招手了,面上的笑意表露无疑。
阿拙与乔清月对视一眼,两人都知晓乔二叔内心的肮脏心理。
乔清月心底冷嗤,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对对对,自然是这样的!”乔二婶立马替自家老爷说话。
想来这么好的交易,只要乔清月不是个傻子都会一口应下吧。
乔清月一只手摩挲着娇俏的下巴,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自然,二叔二婶说的是,咱们乔家的东西自然是就给咱们乔家人,而这国子监名额也是一样的。”
乔二叔乔二婶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我们是一家人,这名额自然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说完,乔二叔两人还鄙夷地扫了一眼如同松柏般站在乔清月身后的男人。
只是很快收回了视线,毕竟阿拙身上的气场太过渗人,仿佛能吃人一般。
这个“别人”自然意有所指。
乔清月也知道他们说的是阿拙,眼底阴骛了几分。
阿拙才不是别人。
张瑶与阿拙一听乔清月的话,便知晓了乔清月这是要给他们一颗甜枣再给一巴掌,顿时起了看戏的心思。
乔闵修是第一次见阿拙,看着男人矜贵的气质,白衣玉立在乔清月身后,如同一副山水墨画。
他挑了挑眉,这姑爷有点意思,只可惜是个赘婿。
随即,眼底闪过一闪而过的鄙夷。
一直没说话的乔闵修此刻端着温润如玉的性子,如翩翩公子般开口,“表妹,你我自是一家人,你能如此想便有心了,待我考取功名,必定会对表妹感激不尽。”
看着乔闵修这胜券在握的模样,乔清月浅浅勾了勾嘴角。
这乔家二房当真是一个性子——不要脸。
乔清月挑了挑眉,尾音上挑,“谁说我要把名额给表哥了?”
话语里充满了挑逗意味。
别说这些乔二婶和乔二叔了,就连一向沉稳的乔闵修都没反应过来。
他笑容僵在脸上,“表妹这是何意?”
乔清月还未回答,乔二婶犀利的声音倒是先响了起来,她满脸阴骛,张牙舞爪,恨不得将乔清月扒皮抽骨。
“难不成,你要将这名额给外姓的姑爷?乔清月,你可要知道孰轻孰重!修儿的身上可是同你流着一样的乔家血脉!你却自做决定要将这名额送给外姓人!你当真是糊涂啊!”
“很不知道你爹在天之灵会不会得到安息!”乔二婶说着说着甚至撒起了泼。
乔二叔也变了脸色,他当真没想到乔清月竟然要把名额给阿拙那个赘婿!
“乔清月,再怎么的我也是你二叔,你没了父亲也算是你的再生父亲,你竟然敢忤逆我?”
乔清月一听,宛若听见了什么笑话,笑的花枝乱颤,只是眼底却泛着冷,“再生父亲?二叔这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她猛然站起来,主位的位置比客座高一截,她此时如同至高无上的神睥睨着人间蝼蚁,“二叔,你先是让许天成与我内侍红袖里应外合想辱我清白,又是伙同谭老板打算勾走我们大房的财产!最后又是派红袖来偷我辛苦完成的图纸!”
“试问二叔,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桩是做一个父亲的职责!”
“你可莫要辱了我父亲的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