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错了吧?
“肿瘤目前还好,但如果继续怀孕,病情一定会恶化,”梁听南说,“会大大缩短你的生存期。”
我愣了一会儿才回神:“那……有什么办法吗?”
梁听南问:“你是指保住孩子?”
我点头。
梁听南摇了摇头:“全世界最小记录的早产儿是二十周,你现在满打满算只有五个月。但这五个月是正常治疗的五个月,怀孕就必须要停止治疗,那样就没有五个月了。”
我说:“所以我根本就没有这么多时间。”
“对。”梁听南说,“而且,你肯定没有停药吧?这种药几乎是百分之百的致畸率,孩子也有遗传癌症的可能。”
“……”
虽然我早就知道自己不能当母亲了,可事情真的到了眼前,还是觉得……很难受。
“现在胚胎还很小,也尚未成型。”梁听南说,“你不必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我点头:“好。”
当初,在终于完全明白繁华是不肯碰我了以后,我一度想过是不是要给他下点药。
我想让他碰我一次,让我有一个他的孩子。
虽然很多人,比如穆安安就觉得生孩子很苦,养孩子也很可怕,可我还是想跟我爱的男人生一个孩子。
我希望那个孩子眉眼像他,嘴巴像我,这样当我们三个人站在一起时,就很像一家人。
我还希望那个孩子能像他一样厉害,又像我一样稳定。
不,完全像他就好了。我太懦弱,太老实,我只会埋头学习,以为努力就会有回报。我不够聪明,却太过执拗,孩子像我是一种风险,一种可能会得到不幸人生的风险。
幸好,现在这种风险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躺在手术台上,我没有流眼泪,唯一的念头就是:我应该吃避孕药的。
倒不是怕挨这一刀,只是这孩子来了,我却要用这一刀带走它。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孩子,我却要亲手选择用这一刀带走它。
我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个世界是物质的,没有灵魂,没有报应。
但我在作孽。
手术很快。
做手术的是一位陌生的女医生,她全程不假辞色。但我想她肯定也看了那条新闻,她会怎么想呢?
这个女人到处鬼混,如今要流掉一个野种?
我不敢继续往下想。
其实医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