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阴恻恻的白。
就和太平间一样。
在这样阴冷的白光中,只有梁听南的脸是温暖的,他望着我,目光和煦得就像永远也不会到来的春天。
大概是因为我只是呆看他不说话,梁听南又放柔了语气,问:“感觉好点了吗?”
我点了点头,这会儿也回过了神,说:“我得走了。”
“不准走。”他用手擦着我的脸颊,说,“咱们出去吃晚饭。”
我摇头,说:“我不能害你。他会打死你,我……”
他忽然捧住了我的脸。
我下意识地缩起脖子,屏住呼吸,怔怔地望着他。
我完全看得出,他是想吻我。
事实上,他的唇已经近在咫尺。
“人活着就有概率死,”他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脸,目光温柔如水,“吃饭有概率被噎死,喝水有概率被呛死,你我站在这里,房顶也有概率会掉下来。”
他说到这儿,微微弯起了嘴角:“我想要挑衅一头野兽,也有概率会死。但它比吃饭喝水要安全多了,因为一辈子只有一次。”
我说:“这件事不是这么论的,是我……我根本就不应该告诉你。”
“你应该告诉我。”他很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很荣幸,至少我能排在第二位。”
他的额头抵住了我的,语气开始有些含糊:“你总是这么恐惧,我不敢吓着你。但其实我是个很庸俗的男人,我宁可自己挨打,也不想我心里的女人跑去找那些阿猫阿狗。”
“……”
我的脑子又开始混乱了,下意识地垂下头,避开了他的眼。
梁听南终究不是繁华那种人,他松开了手,说:“咱们先去吃点东西,我也有点饿了。”
梁听南家离F.H科技圈很近,附近有很多高级饭店。
我和梁听南选了一间人最少的,坐下点了几个菜。
这里的菜卖相很好,味道也还好吧,虽然我没什么食欲。
我和梁听南边吃边聊,我问:“他三姐说,我姐姐要给我爸爸做手术,有这件事吗?”
梁听南说:“没听她提过。”
果然,我就知道,苏怜茵是诬陷穆安安的,就像她利用史飞拔管子,也是同样的目的。
我不悦地沉默,这时,梁听南夹了一只虾到我碟子里,笑着说:“我是不习惯给别人夹菜的,但你一直不吃,我看着真着急。”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