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见那讨厌的家伙终于走了,稍顷,长长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
非要逼自己使出小女儿家情态,方才终于得释其疑,此人,端得是谨慎多思。以后,必要离此人远些,太危险了。
“画眉,我委实走不动了。你去吧,去追雕儿,没有我拖累,你还能快着点儿。记住,事不可为,弃之。我在司寇大人说的村庄里,等你回来。”
她看着画眉的眼睛,认真而隐晦地提醒着。
即便司寇继昭已释疑,但她也不能再往上走了。
那家伙还在山下等着自己,如果时日过久,自己还未去,必定会再引起对方怀疑,届时,只怕再怎么做都无法消除了。
罢了……
吾深爱之土、之父,他日再相见吧……
水银闭了闭眼。
画眉望着自家小姐骤然发红的双眼,咬咬牙,抬步向上。她知道,要带雕儿识人,如今,只能自己去了。
小姐她……
那个该死的司寇继昭!!
画眉发狠地脚下用力,她得快去快回,不能让小姐跟那家伙在一起呆得太久!万一小姐露出什么破绽,自己又不在身边,小姐便逃都无法逃了。
水银却不知画眉会想出如许之多、之远。
她只是再次靠着大树坐下,慢慢地闭眼歇着。
忽然感觉到,树丛中,似乎有人悄然出现,正在盯着自己。
水银心头一凛。是那家伙的人吧?还是那家伙本人?
此人竟如此多疑!
厌!
看来自己没有再往上去的决定是对的,否则,现在可能就相当麻烦了。
浑不如已被人深厌的司寇继昭,嘱咐手下一人,隐晦地跟着保护东方楠婴之后,便下山了。
他料想,眼见雕儿无可追,手无缚鸡之力的东方楠婴,必会令其婢女单独使武追逐。
毕竟,离疆界不远了,又遇上了自己。
自己有疑,对方有觉,必无法再深攀,会掉头回来。
谁愿意自己身上背个细作的嫌疑啊?
他得赶紧下山,招呼亲卫们打扫庭院,美食以待。
求人总得有个求人的态度,是吧?
何况自己还惊得人姑娘失了逐雕的快乐了。
……
水银的确没有逐雕的快乐了,什么快乐都没有了。
她知道画眉会想办法盗出父亲的旧衣或物,让雕儿对父亲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