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勉力将两边的嘴角往上扯了扯,然后回道:「若相宰大人着急的话,请再给民女两天时间恢复,可好?」
欧阳文铎见人已有了些气色,且模样虽虚弱,但说话已能连贯,便彻底放下了心来。闻言,摆了摆手后道:「不急着找你验吾孙之身,而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相爷请问。」水银道。
「是这样的,本相对于你跟随司寇继昭去定城一事,颇为好奇,能说说缘由吗?再有,你可知司寇继昭去寻仲锦,所为何事?」欧阳文铎负手问道,面上笑容甚是亲和。
水银闻言,脑中亮光一闪,大脑飞速转动。
老相爷绝对不会无缘无故问自己这么个问题……
看来,相府搭救自己的原因,并不单单只是为了给欧阳仲锦验尸……
原来,他们是怀疑上司寇继昭了啊?
水银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有丫环见状,赶紧捧了茶碗递来。她就着丫环的手许许喝下。
心念电转间,已将事情推测出了个大致。
喝完茶水,她再看向老相爷,表情十分人畜无害地道:「司寇继茹的一名暗卫死在了定城,司寇继昭便带着民女去勘验其死亡原因。至于司寇继昭与您孙儿之间的事,民女实在不知。只因路过箩城之时,司寇继昭便让民女待在酒楼,并未携同一起前往。」
欧阳文铎听罢,坐去了床塌对面的桌案旁边。手指无意识地在腿上点动。脑中思忖:一名暗卫,需要出动司寇继昭不辞辛苦、亲自前往探查?而去见仲锦,是其一个人去见的,这也证实了书院中那些书子们的说辞。可见这姑娘并未对自己撒谎。
但问题来了。
「你认识本相那仲锦孙儿?」欧阳文铎猛地睁大眼,直直地看向她,语气转为严厉。
就见姑娘咬了咬牙,脸上浮现出似气愤、又似暗恼、又似羞愧的表情,低垂了眼帘。
欧阳文铎皱了皱眉,正欲再次追问,便听见其回答自己:「有过一面之识。民女因去各地采买药材,偶在箩城郊外,见山水风景如画,便下车步行散心。
见到一丰神毓秀、翩翩佳玉男儿正在河旁钓鱼。有心上前搭话……不料遭其讥拒。遂羞惭避过,绕了河堤,去向对岸。
只是……
那名公子实在夺人心神,便仍忍不住多贪看了几眼。后见其终于钓起一尾红鲤,正暗自为其心生欢喜之时,却见那鱼在其收竿之时,竟将将扑在其脸上,而后返跃河中,遁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