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看,整个上京几乎尽收眼底。萧瑜在被摄政王掣肘时期,时常从这里眺望。
而建章台在摘星楼的附近,在摘星楼的映衬下显得既渺小又偏僻。
萧瑜屏退了一众侍卫,齐均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下了上朝的冕服,坐在窗前百无聊赖地望着外面。
“齐将军走的真慢。”萧瑜漫不经心地责备道,全然没有了在朝上的帝王气魄。
他回顾,发现齐均依然穿着厚重的官服,便道:“福吉,他穿成这样如何指导朕剑术。带他去换身衣服。”
齐均在福吉的带领下换了身最高品阶侍卫的衣服,等回到建章台,小皇帝已经来到建章台外的院子里了。
这个院子陈设皆按照皇宫寻常的规制,中规中矩,但朱红宫墙旁一束玉堂春开得很好,洁白的花压弯枝条,青石地上倒影重重。
“皇上可学过剑术吗?”齐均问道。
“礼乐射御书数六艺,朕幼年皆有精研,只是现在有些已经生疏了。”
“那末将便给皇上演示一下吧。”
齐均接过萧瑜手中的剑,却把剑搁置一旁,只握着剑鞘。
他闭上眼睛,心绪慢慢平整,仿入无人之境。撩、挂、点、云、劈,五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和煦的日光下,俊美青年的脸庞如同夕阳下的山脉,光影分明。
世上之人的心,可能都会被这一幕撩动。
萧瑜望着齐均,却不是在看他的动作。
他突然回想起那天的宫变,齐均骑在马上拉紧了弓弦,自己也是这样望着他,当时齐均的脸上布满血污,却神色坚定。
没有事先的交流,萧瑜却明白齐均在告诉他,让自己相信他。
千钧一发之际,那支箭没有伤他分毫,从右眼进入贯穿了萧瑛的头颅。
为何要信他?
不知道。
这世上原来就有很多没有确切答案的问题——生老病死,痴缠恋慕。
就像萧瑜猜不透这样的场景往后还会陪伴他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