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小岳骑着摩托,回到了京郊的大杂院里。
这是古德刚专门租下来给徒弟们居住的地方,虽然偏远了些,但是胜在地方够大,住十几人绰绰有余了。
小岳进了屋,便见同屋的孔景龙已经躺在床上,正拿着电话,跟一个姑娘煲电话粥。
自打小师叔来了以后,孔景龙在台上表现的越发好了,因而整个人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芒,和姑娘吹起牛来也是面不红心不跳的,甚至还频繁把对方逗得咯咯直笑。
小岳心中羡慕之余,更是大感失落。
他和孔景龙当年在一个饭店里打工,后来又同时拜到古德刚门下学艺,可孔景龙已经在台上像模像样了,自己却还是不敢上台。
他掏出手机来,翻找出四姐的手机号,犹豫着这么晚了,要不要拨过去。
岳景鹏姐姐好几个,但平素和四姐的关系最好,有什么事情他都会和四姐商量。
琢磨了一会儿,还是走出宿舍,寻了个没人的角落,打给了四姐:
“四姐,这么晚了,没打扰到你吧?”
四姐的声音闷闷的,显然刚刚被吵醒,但她还是很关切的道,“小弟,这么晚打给我,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四姐,小师叔已经同意我登台演出了。”
“太好了,这可是大好事啊!”四姐由衷的替小岳感到开心,“恭喜你小弟,你一直以来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可是……可是我不敢登台啊。”小岳蠕动着嘴唇,带着哭腔道,“我一想到要上台表演,心里就慌了。我怕演不好,怕观众喝倒彩往下赶人,怕小师叔失望,也怕其他师兄弟嘲笑我是个废物。”
四姐太了解自己的弟弟了,知道他生性敏感而脆弱,若是这次再怂了,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振奋起来了,便鼓励打气道:
“小弟,你跑到京城去奋斗,不就是为了活出个人样来吗?你不是说,等你成名成腕儿,赚了大钱,要给姐买房子买车吗?”
“你总觉得自己笨,可姐知道,你很聪明,你只是还没有开窍。等你开窍的那一天,你一定比他们都强一百倍!”
“你是农村出来的,又没有学历,如果相声说不好,还能去干什么?回去当服务员,还是回老家种地?”
“小弟,你跟你那些师兄弟不一样,你没有退路,你只能拼命往前奔!”
她一边说,小岳一边在电话那头抹眼泪。
这些年的辛酸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