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任乡有秩后,这繁家兄弟在背后不知懊恼、后悔了多久。
杜买、陈褒、程偃本来和他们一样都是亭卒,最高也不过求盗,但就因“奉承”荀贞得力,三个月的功夫,便就纷纷麻雀飞上了凤凰枝,一个升任亭长,一个升任求盗,一个跟着荀贞去了乡里,可以说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就算是黄忠,“年老无用”了,前前后后也得了荀贞不少的赏钱、照顾。唯独他们兄弟两个,基本上啥也没捞着。怎叫他二人不追悔莫及?
所以,今见许仲、程偃,繁谭料想他两人定是奉荀贞之命而来的,当然要好生巴结了。
出了院门,他回头看了眼,嘀咕道:“走时他两个都是寒酸步行,回来却高头大马。姜显(许仲)倒也罢了,说是荀君的亲戚,却连阿偃如今也是新衣大冠,与以前的灰头土脸完全不同了,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不定把他当成什么贵人呢!唉,早知今日,当初俺也该卖力逢迎荀君才是。”嘀嘀咕咕地一路去了。
许仲、程偃不知他为何突然转变,也没放在心上,与黄忠说了两句话,拉了两句家常,讲了几句在乡里边的见闻和荀贞在官寺里的情况,便先去后院等候。
荀贞走后,杜买升任亭长,住进了他原先住的屋子,外边的堂屋依旧还是亭舍里的议事之所。
许仲、程偃推门入室,脱去鞋子,相对跪坐席上。
许仲闭目养神。程偃有些心神不定,睁大了眼,东看看、西看看,时不时伸长了脖子,朝门外头瞅。不多时,闻有脚步声,他情不自禁地握紧了腰上的环刀,小声提醒许仲:“君卿,老杜和阿褒回来了。”
脚步声近,进来的是黄忠,捧了个木盘,上边放了两椀开水。他殷勤笑道:“今儿虽日头不错,天气甚暖,但你两个从乡亭来,一二十里地,又骑着马,冲着风,路上怕也冻得不轻。阿偃,瞧你这脸通红通红的,都快被风给吹皴了。来,喝椀温汤,暖暖身子,去去寒气。”
许仲睁开眼,道了声谢,接过木椀,喝了一口,热水下肚,暖气入腹,十分舒服。黄忠没多留,把木椀放下就走了。程偃没心情喝水,接着一个劲儿地往门外头瞅。
许仲将他的举止看在眼里,心中想道:“这可不行。”对程偃说道:“阿偃,你此前在繁阳亭待了很久,应该和杜买、阿褒都比较熟悉吧?”
“那是当然了。”
“他两人都分别是什么样的人?”
程偃嘴拙,对杜买、陈褒的性格脾气,他心里清楚,可叫他说,却找不着合适的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