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郡衣冠子弟,许诺将对他们委以重任,连这次行春都带着一群士子,似是专以旌贤擢俊为务,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愿如宗资、成瑨一样“主画诺”、“但坐啸”。不错,宗资因“主画诺”而得到了一个“任善之名”,“闻於海内”,可这样的“任善”究竟是夸他,还是贬他?这两句民谣究竟是褒是赞?千秋万代,知我罪我,其惟春秋。是非功过,青史之,后人评之。
因此之故,阴修也想示荀氏,以希图可以借助荀氏州郡的重名,来为自己助力。
他既有此想,自不会主动提起荀采自杀之事,惋惜过“二龙早逝,六龙远游”,复又笑吟吟地道:“贞之,你处芝兰之室,常受诸贤熏陶,难怪干才卓越,德行出众。,朱公,你今儿县里对我,荀氏如今是老龙前,雏凤乳虎后。贞之:‘负重能行千里’。我存狐疑,今至西乡,沿途观见闻,良田吐翠,百姓和乐,道无褴褛之民,行有负父孝子,实我历年仕州郡之少见,‘乳虎’二字当之无愧。”
县令朱敞拈须微笑。
荀贞恭谨地道:“贞自少受学於仲兄门下,族中诸父皆贤,奈何性愚顽,至今无所成,每思及此,常觉愧对仲兄、诸父。又且明府、县君座前,予末子,何敢言德?谬赞惭愧。”
他和阴修各有所求,一个夸赞、一个逊谢,堂上气氛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