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阵之故,观其旗号,在东城墙上的守御看起来应都是徐州兵,相比之下,不如徐州兵精锐的下邳郡兵则是多集中在北城墙,而南城墙和西城墙,因为一个外边不远就是大湖,不利进攻一方排兵布阵,而另一个则是离广陵所在的方向最远,同样不适合被广陵兵选为进攻的主阵地,所以这两列城墙上的守卒就不如东城墙和北城墙上的守卒那样精锐、单一,是由少部分徐州兵、一部分下邳郡兵,以及淮陵吏卒混编而成的。
南城墙上的守卒既非精锐,又是混编而成,平时还好,一旦出现“夜半有人内应”的紧急时刻,徐州兵、下邳郡兵和淮陵吏卒间必然就会产生配合以及号令上的混乱,而一旦产生混乱,可以想见,趁机取城就非难事。
看清了守兵的具体布防,对今晚取城,刘邓、潘璋在本已很有把握的基础上又多了几分把握。
刘邓望着县中和城墙上,下达军令:“击鼓,进攻。”
传令兵传下号令,巢车周近的鼓手们挥动鼓槌,敲击出了雄浑、激昂的进攻号令。
时当下午,无风,日暖,远河如带,近处山湖寂静,蓦然响起的鼓声传出数里之远,惊动了道边田间的憩鸟,飞鸟四起,也许是它们感受到了压抑的空气,也许是它们预感到了将会出现的血腥场面,一群群地扑棱棱展翅逃向远方。
带着本曲骑士在步卒阵侧休息的陈即,听到了鸟叫声,回首转顾,看到了在万里无云的蓝天下向四面纷飞逃窜的鸟群。有两三只鸟可能是受到太大惊吓,不辨方向,竟是傻乎乎往广陵兵的军阵这边飞来,眼看到得近前,陈即起身张弓,一箭射出,正中其中一只。
被射中的飞鸟坠地。
“轰然”一声巨响,顾不上去看那落地的战利品,陈即掉头望向军阵的前方,却是发石车已然闻令发动,正有一块投出的石头击砸中在了淮陵县的东城墙上。
城头上的徐州兵守卒,当年也是打过黄巾的,对此倒是没有太过骚动,奉着吴校尉的军令,他们高高地撑起牛皮,挡在了城墙的垛口上头。
随着巢车下鼓声的越来越急促,广陵兵军阵前的弩车、发石车不间歇地连续快速发动,矢石渐如雨,有的落空,有的击在城墙上,有的越过城头,打在牛皮上,也有的高飞过牛皮的防御范围,射落或滚落在城头、城墙内侧,伴随着它们的掉落,守卒的惨叫声次第响起。
城头上也有弩车,吴校尉指挥着弩手发起反击。
广陵兵阵前有盾牌手,此时举起盾牌,护在了自家的弩手、工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