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仆延头顶的发剃光,环边垂下一圈小辫,辫上佩缠金银饰物,他叉着腿坐在胡坐上,摸着胡须说道:“我率部从辽西一路前来的路上,听说公孙瓒分出了不少部属、兵马入驻屯到了上谷、广阳、渔阳、右北平等各郡县。现下,他兵马分散,正是咱们的进攻之时,我建议我军可以先翻越军都山,进攻蓟县,骚扰於他,然后视情况,再做计议。”
上谷郡和广阳郡接壤,上谷郡在广阳郡的西北边,广阳郡在上谷郡的东南边。军都山正处於此两郡的交界之处。鼎鼎大名的居庸关,就位处在军都山的一个隘口上。
军都山的南边是一条很长的水,军都山的北边是一段长城。
现在那段长城有公孙瓒部的一些兵马驻扎。
如果从军都山这边直接去进攻广阳郡的话,虽然阎柔和这些乌桓、鲜卑骑兵都熟悉地形,可以翻越山过去,但按照苏仆延的此个计策,阎柔推测之,究其目的,却显然他是打算以掳掠为主,而绝不是想要和公孙瓒正面作战的,因此阎柔不赞同苏仆延的这个建议。
阎柔说道:“大人的建议虽然不错,我军固然是可以先入蓟县,骚扰广阳郡的各地,但是如果在军都山这里遭到公孙瓒部坚守阻击的话,未免就会不太妙,是以我之愚见,我军的上策当是沿沽水向东,先入渔阳郡,把渔阳郡打下来,随之再从渔阳进攻蓟县,乃为上策。”
苏仆延说道:“可是我听闻说公孙瓒遣了邹丹屯住渔阳,邹丹此人可称悍将,且公孙瓒拨给他的部曲多是精卒,我军如果去打渔阳的话,你有必胜的把握么?如果顿兵渔阳而不得前进,公孙瓒现下率主力就在涿郡,涿郡离渔阳郡不过一两百里地而已,他率师驰援而上,则我军前有坚城未克,公孙瓒的援兵已到,这场仗还怎么打?我军恐怕只有后撤了。”
阎柔摸了摸胡子,笑道:“大人有点多虑了。邹丹此人,我是很了解的,你说的也不错,他确实有勇武善战之名,然此人性刚,智谋短浅,并无远见,若打渔阳,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击败於他。”
苏仆延说道:“你有什么把握?打算怎么打他?”
阎柔说道:“公孙瓒等之前讨定张纯、张举时,贵部曾经一时不利而惜败於他,那么彼军听说我等一起前去攻打渔阳的话,邹丹一定会甚为骄傲,轻视我等,十之八九,他会主动迎击,我军便正好可趁这个机会,发挥我军骑兵多的优势,於野战中将他击败。只要我军能够迅速的把邹丹击败,就算公孙瓒率部驰援赶到,他又能奈何?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