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心底来说,孙策事实上也没有把自己看作是荀贞的附庸。
孙策今年才二十出头,正年轻气盛,渴求建下更大的功名之时,怎会甘愿只为荀贞帐下一将,供荀贞驱使而已?黄盖以霍去病来比孙策,孙策虽谦虚不敢当,可那只是谦虚而已,试问之,哪个年轻人不想成为当代之霍去病?本身已有对不世功名的渴望,再加上程普、黄盖等一向来都很捧他,对他赞誉有加,甚至哪怕其军中的寻常兵卒,亦对他都是十分爱戴,呼他为“孙郎”,两者加成,孙策又岂会甘心只做荀贞帐下一将!
更且别再提,孙策手中,还有那从孙坚处继承得
来的玉玺。
犹记得,孙坚将此玉玺出示给他时的情景。
那是在孙坚得了玉玺后的一次酒后。
他招孙策近前,一手托着玉玺,一手抚摸孙策的发髻,与孙策说道:“我起兵以来,蹈危履锋,不顾生死,虽打出了些微名声,然我家毕竟寒门而已,欲望跻身一流,成为使天下人仰视的贵姓,殊不易也。至今,那些士大夫们,仍以武夫视我!可恨也!可恨也!
“却如今咱们家得了玉玺,玺上这八字写得是什么?‘受命於天,既寿永昌’!这说明什么?说明天意也许已钟於我家矣!
“策!我家虽为白身,却焉知不可化而为龙?於今天下大乱,海内板荡,英雄竞争之际也!昔陈王之言,你还记得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我父子需当勉之!勉之!”
当时的孙坚,意态雄豪,以三四十岁的年纪,而目光中却竟充满了少年般的憧憬。
孙策挺腰坐席,手抚膝盖,恍惚如乳虎踞态,喃喃说道:“勉之,勉之。”
耳边传来程普之声。
程普说道:“长史所言之‘一利一弊’,正与明公和末将等的意见相同;长史所建议之亦早做谋划,以取荆扬,而二州之间,扬州又胜於荆州此言,金玉良言!”
公仇称的来信,程普、黄盖等人也都已经看过。
公仇称在信中所提出的“一利一弊”,“利者”,指的是刘协迁都到颍川以后,作为豫州刺史,就好比之前的司隶校尉,孙策的政治名望将会得到一个很大的提升,这是显而易见的。
“弊者”,指的是同时可以预料得见,荀贞以后只怕大多数的时间都会在颍川,而不会再在昌邑,并会以戍卫刘协为名,把他的一些部队调到颍川周边来做屯驻,荀贞本来就是颍川人、豫州人,他早先在郯县、在昌邑的时候,对豫州的影响力就很大